赤司眯起眼打量著兀自鑽進他的外套口袋縮起來的十妹，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妥，也絲毫不害怕赤司會懲罰它。在赤司麵前的時候，十妹偶爾會有這樣驚人的舉動，更奇怪的是少年一向都十分縱容它。
“我養的兔子是會的。”少年的聲音很好聽，因為性格過於沉穩而帶了點慢條斯理的味道，說出話時卻露出近乎得意的表情，正去幫他拿藥的醫生愣了下。
“兔子養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赤司微微挑眉。
“這隻是野生的。”
他從沒認真地圈養過它，多數時候都隻是隨意丟下什麼給它吃，最初願意養它也隻是一時興起，時間久了倒也真的不想丟下，尤其他還頗喜歡看秋葉拿著零食誘哄小家夥從他口袋裏出來時溫柔的樣子。
嚴格說來他確實不是合格的主人，是它命硬才活了那麼久，他一直覺得它的存在並不能代表什麼，卻無法否認那天秋葉打電話告訴他十妹生病了的時候，他的心有一瞬間沉了一下。
活
著的時候固然覺得可有可無，真的死了的話，也許他會有些困擾吧。
付了錢從寵物店走出來，少年頗有些新奇地將劫後重生的小家夥拎起來攤開在掌心細細的打量著。他幾乎從未認真地看過它，隻記得它生得一團雪白，倒不知道小家夥的爪子上有一圈灰色的毛，那雙眼眸雖然是赤紅，卻並不是一直以來的狀態，這次大病讓它眼中的戾氣消散不少，眼球也顯露出些許棕黃。
“十妹。”
他試著叫出它的名字，不是吃貨也不是兔子，認真地用它的名字喚著它，小家夥對這個字眼倒也並不陌生，原本闔上的眸子掀開一條縫打量了他一下，隨即又默默地轉回頭去，看那架勢頗有些傲嬌的味道，赤司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
似乎是，確實有些像某個人呢。
多數時候不用特別嗬護也可以生活的很好，隻有心思詭異莫辯，稍微不注意就會一個人陷入沮喪的角落，自虐的同時也不想讓他好受，每每被惹急了也會跳起來咬人，然而不管遇到了再好的零食再溫柔的人，最終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十妹如此，秋葉同樣是如此。
這樣想的時候，少年正走在京都植物園門口頗繁華的街道上。紅燈了，他將十妹收回進外套口袋，眼神不經意地落在街道上一條頗醒目的送葬車隊上，最前排的那輛車極為緩慢的駛過，少年良好的視力不經意地捕捉到了那張放大了的遺像，眼神微微一閃。
“赤司君，這就是我上次說的跆拳道社的女生，看這第一張和第二張，簡直不能相信她們是一個人呢。”
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麵孔，黑色長發的女生一臉欣喜地拿著照片找他炫耀，說是發現了很有意思的女孩子。他對其餘女生並沒有興趣，卻也很給麵子的看了一眼，記得那時候他還順便挑剔了下那女生眼中戾氣太重，剛好路過的綠間神算立即跟著補充了一句。
“戾氣重的人一般命都比較短。”
一語成讖，綠間說話向來準到讓人幾乎都要信了有所謂的天命存在。
莫名的衝動讓他跟著那個車隊去參加了那個不知名女生的葬禮，十妹一直趴在他的口袋裏探出頭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他走到正哭得不成樣的家屬跟前微微鞠了個躬，對方一直哭著彎下腰，赤司幾乎都有些無措了，隨意地說了句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