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麼問，就是沒有人回答。
皇上無視皇後在寢宮之內繞了一圈兒，而後才開口道：“朕一直都覺得虧欠於你。”
“皇上……”
皇上打斷皇後的話，“你以妙齡嫁於我，我總想著，要對你好一些。就算你年輕，做錯了許多事情，我也都忍讓著的。你隻怕總以為是我因著唐家才忍讓你的。”
皇後再不說話了，隻是睜著眼睛看著皇上。
皇上低頭一笑，坐在椅子上，“你對賢親王妃下毒，派人在市井散布關於賢親王府的惡言。唐家暗地裏授意順親王與江南接洽。這些，朕都知道。”
“……”
“你可知，朕為什麼不當時就罰了你？”
事到如今，皇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嘴角噙著苦笑，“不過是想留著數罪並罰罷了。”她說完，腿都軟了，跌坐在地上。
完了。
事兒敗了。
整個唐家隻怕都完了。
“數罪並罰？”皇上嗤笑一聲，“自入京以來，隻要其他皇子顯露出些微的能幹，你們唐家都忌憚如虎，明裏暗裏的想辦法除掉他們。你當朕不知道？你們唐家憑什麼以為，這太子之位就是四皇兒的。”
“皇後啊皇後。朕本來想著，等他稍微再大點兒，封個封地好讓他日後掌管一方，可現在……”皇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皇後，“可現在，朕改變主意了。”
“皇上！”皇後終於打起了精神，她匍匐前進抓著皇上的褲管，“皇上，這些他都不知道啊！他沒錯啊！”
“他有錯，他錯就錯在了，有你這樣的母親，有唐家這樣的外家。”
皇後臉色驟變，繼而哈哈大笑幾聲，收起了臉上祈求之情，從地上站起來，“哈哈……有我這樣的母親，有唐家這樣的外家。你別忘了，就是因為你娶了我，你才能順利入京，才能……”
皇上也是麵露厲色，狠狠道：“當初是你父親明示暗示讓我娶你，今日到了你嘴裏竟成了我求著娶你。唐燕婉，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我求娶你，還是你自己執意要嫁的。”
“那又如何。你現在登了高位，就全然忘記了我唐家的功勳了，日日防著我們唐家，我們唐家……”
“一口一個你們唐家，如今朕還在世，唐家就敢如此，日後若真讓四皇子登基，你覺得唐家會如何。如今唐家已經在京中是一手遮天了，日後豈不是連整個大興都是你們唐家的。”
皇上說完，不欲多說，擺擺手，“罷了，罷了……朕也不想與你浪費這些口舌，原是想著要來問問你，為何要這麼做？可現在，朕不問了……”
唐家擁兵自重是事實，他忌憚唐家也是事實……
問再多也沒有用了。
他大跨步走出皇後寢宮，不一會兒就有太監端著幾個托盤進來。
毒酒，白綾……
看著眼前這些，皇後嗬嗬笑了幾聲，“容我整裝。”
“是。”
皇後寢宮裏幾個宮女進來，一邊抽噎一邊為她整裝。
銅鏡內，她的那張臉依然還有風情，皇後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珠釵，心頭滿腹蒼涼，幼時她要強，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如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