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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夜半醒半夢,寒冷徹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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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又知道,他並不敢在家裏多待。

自從上次烏龍事件後,保安王叔對景初的印象特別深,這段時間沒有看見她進出小區,還問陳修染,太太是不是出差了。

進家第一眼就看見門口掛著的聖誕老人鈴鐺,是景初雙十一上網搶購的,說什麼擺在這裏特別可愛,門一推開就叮咚響,這樣她在屋子裏畫畫就知道他下班回家了。

茶幾上的藍色茶杯,從她離開後就沒有人動過,廚房的鍋碗瓢盆也沒有人去使用,整個家每一處都有景初的痕跡,明明才離開幾天,卻像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

他在思念一個人,晨昏,晝夜。

在別人悄然入夢的夜晚裏,獨自坐在書房的畫桌上,擺弄著她的畫具,不告訴任何人,他有多想。

次日淩晨四點鍾,一陣劇烈的搖晃把景初從夢中驚醒,最初她以為在夢裏,緊接著發現周圍的桌子、杯子、椅子,一切物品都在晃動。

她的目光盯緊了天花板,足足反應了五秒鍾—地震了!

景初抱著被子起身,太過匆忙跌倒在地上。震感強烈,持續著還沒結束,她害怕得哭了起來,緊緊攥著被子,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酒店實時廣播震情,並且安撫客人情緒,震級不高,酒店的防震指數也值得信賴,希望大家少安毋躁。

景初聽不懂日語,僅從幾句英文中辨明大致意思,明知道不會有性命之危,可還是止不住哭出聲來。

她一點不勇敢,一點都不冷靜。

一個人經曆這些,天色都還沒亮,周圍一片黑暗,隔著窗戶外麵是雪,是呼呼的風聲,除了自己抱緊自己以外,身邊沒有另一個人。

這些天上上下下的情緒仿佛在此刻被全部掀翻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悄然到了臨界點,一不小心就承受不住。

她抱著被子站起身,眩暈感一陣一陣襲來,一陣反胃湧上心頭,幹嘔了幾次。手撐著床麵緩了好半天,這才控製下來,床頭的手機嗡嗡嗡地振動,景初拿過來一看,屏幕上的兩個字在黑暗中格外明亮—老公。

這是兩人領證後,在民政局門口,她監督陳修染給自己換昵稱時,自己也順帶換上的。吵架,提離婚分手,一個人來北海道,做了這麼多事情,她唯獨沒有記得把電話的稱呼換掉。

“喂?”

景初死死咬住嘴唇,控製著自己的語調,試圖不讓對方察覺她現在正淚流滿麵。

“景初,你在哪裏?”

這一聲景初,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線,小聲啜泣漸漸變成了哭泣,她捂著嘴,還是控製不住哭聲越來越大。

聽得另一邊的人,心裏一陣兒一陣兒揪住難受。

“沒事吧?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酒店了,方才地震,信號都中斷了,我就沒能第一時間聯係上你,沒事吧?”

一連問了兩次沒事吧,著急和關切溢於言表,方才發生地震的時候,陳修染在車上,司機及時停車,用蹩腳的英文安撫他不要慌張。

對於日本人來說,地震顯然已經成為一件不需要懼怕的事情。

可陳修染還是很擔心景初,他沒有她在日本的電話號碼,隻得一個勁兒地撥微信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聽到的是哭聲。

“我快到了,你再等我一下。”

這一路,不管景初有沒有出聲說話,陳修染都極有耐心地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沒有結束通話。

景初拿著手機的手一直在抖,可啜泣聲慢慢變小了,她忽然明白,陳修染所能帶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無人可以取代。

哪怕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哪怕他們不清楚對方的心意有多深,這都影響不了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想到之前自己拉著行李箱負氣離開白城時,想要當個瀟灑的人,過一段時間就能雲淡風輕提及陳修染這三個字。

真是可笑又幼稚。

“我到了。”

終於聽到這句話,景初扯開被子,連外套都沒穿,穿著拖鞋就衝出屋去。天微微亮,往常安靜的酒店因為一場地震而變得喧鬧起來,大廳裏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大都穿著睡衣。服務生端著咖啡跟早餐過來安撫,親切解釋著不用擔心。

這一切在景初眼裏都是虛的,恍若背景,她一路奔跑,跑出了酒店大門。外麵都是雪白一片,她眨了眨眼睛,四處張望。

她還沒看清楚就被人從背後抱住,敞開的大衣堪堪擋住她的手臂,後背貼著溫熱的胸膛,額頭也被掌心捂住往後靠著。

“怎麼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

似責怪的語氣,卻蓋不住對她的想念。

陳修染抱得越緊,景初就越想哭,生怕被人看見了笑話,嗖地轉過身來,雙手環住男人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裏。

男女之間最合適的身高,就是麵對麵緊緊相擁抱住的時候,女生的耳朵貼著的是男生的胸口,他怦怦的心跳聲,與她的呼吸聲相互交融。

陳修染和景初之間就是這樣。

聽著他的心跳聲,景初雙手抱得更緊了,她不得不承認,在情緒掩蓋下的朝思暮想是如此清晰,先前斬釘截鐵說不可能了,一定要分開了,如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全線瓦解。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還在生氣的,還沒妥協的,景初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手上抱著男人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放鬆。陳修染摟著她,望著外麵一片白色,哭笑不得:“我們是要在這裏站成柱子嗎?進屋吧,我怕你凍著了。”

景初:……

溫暖不到十分鍾。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房間裏,一進門,景初就跟腳底踩了風火輪一樣往床上躥,掀開被子再蓋住。

陳修染提著行李包走到床邊,這是什麼操作?

“你來幹什麼?”

盡管滿心思念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可景初嘴巴上還是一點不饒人。她裹著被子,把頭偏到一邊,看著窗外,心裏想他是不是坐深夜航班過來的。陳修染放下包,脫下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椅子上,大步上前,伸手托住景初的下巴,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細細密密地吻住她。

把對她的歉意、愧疚、想念,還有愛,都融進了這個深吻裏,急切地帶著強烈的氣息霸占住她,好讓她清楚,他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