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休養了一後，許是根骨就好，或者是體內紅蓮的神秘作用，反正活動已經不受什麼限製，他開始繞著軍旅帳篷圈出的地，活像是躺發黴了。
有時和巡查的士兵搭話幾句，倒也客氣融洽
可是事實隻有他清楚，他隻是為了去看那頭奄奄一息還頑強不肯斷氣的老虎。
血淋淋的實在淒慘，他甚至都不怎麼舍得看，雖然散了大半，可是那淺淺的青色氣運雖然稀薄但勝在純粹，何況這等異獸的血肉精華，足夠他凝結出好幾枚金色符文，
實在就像是一個快餓死的乞丐，麵對著烤好切好的香肉，沒有不下口的道理。
而李祀看著那籠子裏的老虎，沒補上一飛刀真的並不算他有多大的意誌力。
隻是因為從李祀能下地之後，就有一個女孩貌似很黏人的跟著他……
就瞅著這血淋淋體無完膚，卻三四內不會死的畜牲
就可以知道孔明連刑訊逼供手段都如火純青到什麼地步，李祀不想變成和它一樣。
所以隻能克製。
可不它這畜牲本就過不了幾，就要死絕
就龐統明早也打算離開，那麼李祀自然也沒有賴下去下黑手的理由。
肯定隻能回村。
這種機會要是錯過一次，李祀覺得很難遇到第二次了，難道還能把主意打到那隻狐狸或者大烏龜身上？李祀自問做不出這種事。
而這下有人煙以來，無數野獸廝殺或者被人類奍養，真正能成氣候，並在嚴寒酷暑災下活下來的，有能有幾隻？
淺青運數，若是放到陽世人身上，那至少得擁有精兵過萬，或者子民十萬才養的出來……
雖然以這紅蓮汲取，道平衡之下，隻能得其百一，但是對於如今的李祀而言，那也是潑的氣數了……
誘―惑力實在太大，李祀硬著頭皮衝著自己身邊那位鐵心把它熬死的女孩道：
“涼，你看它……”
“嚶嚶……不要看，涼不要看，好可怕，大先生好殘忍，居然把它折磨成這個樣子……”
姑娘捂著臉蛋兒，好害怕的樣子。
然後輕巧把殘忍二字推給無辜的龐統。
李祀順著她的話：“那我趁著大先生不在，殺掉它結束它的痛苦好不好……”
涼隻是嚇壞一樣的搖頭……
李祀無奈，一個還沒自己高的瘦丫頭，以這麼近的距離，自己想殺這畜牲她根本就無力阻止。
可是李祀敢肯定，自己要是在她點頭之前動手，那麼這個乖乖的東西肯定刹那翻臉，叫人過來把自己剝皮開顱灌沙子……
李祀心中一番取舍過後，還是舍不得放棄這等機緣。一個瘦弱瀕死的蛇，遇到大象，就是明知大可能會撐死，也要吞吞看。
所以他神色莊重語氣也有幾分嚴肅的道：“涼，你信世上有鬼神嗎？”
“嗯嗯……”
姑娘嘟嘴點頭……
“那哥哥告訴你，像是這畜牲這般成精的家夥，死後是一定會去陰土找人清算的……如果它找到了龐統先生的師父，那不是不妙了？”
“嗯……可是也不是真的有鬼神，至少大先生是從來不肯信的……”
“但是若是真的有呢，又何苦為了這麼一條賤命給水鏡先生添死後的麻煩……”
寧可信其有，不妨就和它交易，放它好死，死後不禍及他人如何？”
聽聞這話，涼的眼神澄澈，仿佛洞悉一切。
如清霜般淒寒肅殺
的人兒，帶著淡淡的煞氣，雖然她是在盯著那麵目全非的老虎，並無針對李祀的意思。
卻讓李祀感覺到莫大的壓力。至於那隻渾身皮毛不存，血淋淋的老虎，仿佛聽懂了李祀的話……
眼神中居然透著妥協和哀求一樣的人類情緒。
真是不知在李祀昏迷之後，被帶回來的它經曆了什麼。
這種感覺持續不超過三個呼吸。
姑娘默然轉身，朝著如今給龐統居住的奢華大帳走去。
沒多時候，涼隻身出來，麵無表情，聲音淡漠的衝著那個血水都洗不幹淨的鐵籠子道
“大先生讓我問你，若是此刻讓你好死，你能否保證不禍及師父？”
本來瀕死的老虎，聽到此話，褪去凶氣血色的眼睛竟然散發出種別樣的神采。抬起兩隻血肉模糊的爪子，像條狗一樣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