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背上那女子,雖然離得稍遠,魏重閑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悠然佛氣彌散,感覺像是當年家鄉老廟中那座極其靈驗的臥觀音,令人歡喜讚歎。
但其餘侍衛哪裏有魏重閑這樣的定力,若是尋常時候,他們早就一擁而上,將來者二人製服再。
此刻,數十侍衛雖刀鋒出鞘,卻無半分殺氣。
沒法子,那匹馬太過出名,動如熊虎,馬中赤兔,武人之巔,並涼呂布。
魏重閑少年時傷了眼,視力算不上好,卻也琢磨出幾分味道,不驚不懼,笑容玩味。
在他印象中,董卓覬覦這位下第一美人已久,被評價為是夜裏能枕被**,白日能拚搶江山的絕代女子,魏重閑一個太監無心,更是無力,但那距離數十步就能感覺到的出塵佛氣,確實讓虔誠如他驚豔羨慕,定是佛經讀到妙處,事事存慈悲的女子才熏染的出。
然後,模糊的視野中就見,紅馬之上,白衣一躍。
在這蒼茫大野地中,那一刻的風姿就像是一條靈韻白魚,從濁濁黃河波濤中躍起。
一個令人咋舌的優雅弧形軌跡,終止於魏重閑眼前,本來不算近的距離,呂姐姐隻用了一個恍惚的時間,剛好夠她眨眼三次。
顧不得欣賞那一張漂亮到妖孽的平靜麵容,魏重閑死死低頭,望著那一雙著白布鞋的雙足,踏在眼前純白雪地之上,竟無分毫的下陷,魏重閑相信,若是那雙能讓下無數男人甘願被踩死的美人足挪開,足下方寸白雪依舊平如明鏡。
瞬身百米,草木不驚,淩波踏雪,恍如無重。
然而不等這位權柄極大的太監有任何言語,呂姐姐就已然清淡開口:“那封聖旨給我,你們可以走了……”
從來不曾見過沙場廝殺的魏重閑,聽了這句話可以微微遙想領略到這女子在那萬人衝殺的生死場中,是如何的不可一世。但他依舊隻是個局限於眼界經曆的太監罷了。
所以以閹人獨有的陰柔嗓子,盡量客氣恭謹的拒絕“將軍玩笑了”,魏重閑輕輕搖頭。
然後,寒光一閃。
在呂姑娘身周最近的兩名侍衛,手中刀刃瞬間同時折斷,叮!叮!叮!叮!
手指重重彈在斷刃之上,下一刻,四截斷刃直接釘穿魏重閑四肢,呂姐姐許是心情不錯,這個太監性命無礙
……
等到呂姐姐拿走那一封黑緞子封裹起來的聖旨走後好久,痛暈後的魏重閑才幽幽蘇醒,想到那女人的神態樣子,本來蒼白的麵色散出一種病態的紅暈。
每一句話都不跋扈,不張狂,不傲氣,平平淡淡中就是理所當然。
無冠冕,無華服,無仆役,一身布衣便讓王侯彎腰屈膝。
皺眉間就讓無數大梟忐忑看臉色。
所到之處,所的每一句話,無論敵我,都必須崇敬聆聽。
默默站在那裏,就讓一整片疆域因為敬畏安靜著
或許當一個男子到了這樣的境界,便可以叫做,君臨。
那麼,魏重閑這個貨真價實的太監覺得,下太多男人,在剛才那女子麵前都隻是個太監。
他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