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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昀倒覺得無所謂，早和晚都一樣，“那便聽母後的。”
——
大年初十，葉知賢和傅若晨結伴去了軍營，帶了好酒好肉犒賞將士們。
兩位將軍沒有一點架子，和將士們同吃同喝，傅若晨也喝了不少酒，她向來有度，知道自己酒量差，也知道自己是女子，不能喝多了，否則會暴露。
可今日，她沒控製住，臉上笑著，眼睛裏卻看不到一點光芒。
隻有葉知賢知道這是為什麼。
葉知賢也不敢多喝酒了，怕待會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沒人照顧她。
傅若晨喝醉之後從不耍酒瘋，隻是困意重重，葉知賢抱著她上了馬車，直接回他的大將軍府，左右傅若晨住的那間院子，還給她留著。
傅若晨安安靜靜地靠在葉知賢的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醒了，她聲音很低，“言舒，恭喜。”
葉知賢低頭看了看肩膀上的人，“恭喜什麼？”
“恭喜你就要成為國舅爺了。”
葉知賢不以為然，“有什麼好恭喜的，我可不覺著這是什麼好事。”
傅若晨笑了笑，“我挺高興的。”
葉知賢順著她的話問：“高興什麼？”
“我的陛下啊，他總算不是一個人了，他總算有人陪著了，就算我不在了，他也不會獨孤，不會寂寞了。”
“言舒，我覺得挺好的，我早就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這是我自己選的，我沒有後悔……”
葉知賢安靜地聽著她說話，她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沒有喝醉。
等她說累了，她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傅若晨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這寢房周遭她都十分熟悉，還以為是自己府邸，想了想不對，這好像是葉知賢的府邸。
如今她這院子已經沒有下人，她下了榻，開了門出去。
春陽高照，再過個把時辰就能吃午飯了。
她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昨夜她隻顧著喝酒，沒怎麼吃東西，到今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她對這大將軍府十分熟悉，便自己去了前院，打算找點東西填填肚子。
見到了管家，問了他葉知賢去了何處，管家說將軍上朝去了。
傅若晨這才想起還有上朝這回事，不過她沒去，葉知賢必定也會給她告假的。
她曾經也算是這大將軍府的第二主子，也沒客氣，吩咐下人給她端了點吃的喝的上來，她先填飽肚子再說。
等她吃飽喝足，葉知賢才從外麵回來。
傅若晨含著笑道：“言舒，昨日又麻煩你了。”
葉知賢沒好氣道：“你倒還知道自己麻煩。”
傅若晨道：“昨日將士們難得高興，我也沒忍住，多喝了幾杯，實在對不住。”
葉知賢懶得拆穿她，她為什麼要喝醉，他心情再清楚不過，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她，“給你的。”
“什麼？”
“解酒的。”
傅若晨看了看手上的瓷瓶，這瓷瓶倒是像白之晏那裏的，她在扯開瓷瓶的蓋子嗅了嗅，一股子藥味，她倒了一顆在手心，“這解酒藥怎麼看著像忘心丹？”
秦慕昀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一盞熱茶，“沒錯，就是忘心丹。”
傅若晨神色一頓，難怪她會覺得如此熟悉，當初她就是親自喂下秦慕昀吃下了忘心丹，“言舒，這忘心丹你從哪弄的？”
“除了長音，世上也沒有誰有。”
傅若晨把藥丸重新裝了回去，塞上蓋子，“那我給你留著，等日後你受了情傷，我親自喂給你吃。”
葉知賢笑罵，“你這沒心沒肝的東西。”
傅若晨走到他旁邊坐下，扯開話題，“如今天下太平，言舒，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是該考慮，就算我不考慮，我爹娘也是要考慮的。”葉知賢看了看她，視線在她手上的瓷瓶停留一瞬，“怎麼，不吃麼？”
“吃了做什麼？吃了後，那這世上，我就沒認識的人了。”秦慕昀吃了之後，他還記得葉知賢，還記得他的舅舅，而傅若晨這個半途穿進這個世界的人，大概誰也不會記得了。
“我總歸還是認你這個朋友的。”葉知賢道。
傅若晨苦笑了笑，“那多不好，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
“真的不吃？”
傅若晨道：“不吃。”她看了看葉知賢，知道他也是為她考慮，“言舒，多謝。”
“謝什麼？”
“謝你不嫌我麻煩。”
“怎麼不嫌棄，就是嫌棄，才下朝後繞個彎去譽安候府討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