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菲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現在還不想成親。”
陳氏一聽就急了：“你都十六了，再不訂親就成老姑娘了。莫不是你還想等兩年，到時候去給人家做續弦當後娘不成？”
杜方菲低下頭去，沒有話。
“你倒是話呀。”陳氏恨得過去拍了她一下。
丈夫去世後，長女一直跟著她承受各方的壓力，她心裏是最疼杜方菲的。今兒這舉動也是氣得狠了。
“娘，我現在真不想議親。再等一年，一年後再好不好？”杜方菲見母親氣壞了，麵露哀求之意。
“為何要等一年？許家不好嗎？要是你看不上他們，娘再給你看別家就是。為什麼要等一年？”陳氏問道，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你是不是在桃花村跟誰對上眼了？！”
“沒有，真沒有。”杜方菲搖搖頭。
“你真是要氣死我不成？你不議親，苓姐兒怎麼辦？你後頭還有兩個妹妹呢。”
“隻一年，不會影響苓姐兒的。”杜方菲了這一句，便又閉上了嘴，任陳氏什麼也不作聲。
陳氏望著這個一向懂事乖巧的大女兒，忽然覺得渾身無力。
杜方菲性子溫柔，為人和善，但一旦認起死理來，卻比誰都倔，陳氏覺得自己已拿這個女兒沒辦法了。
她隻得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杜錦寧，希望杜錦寧能勸住杜方菲。
杜錦寧卻道：“既然大姐還不想議親，那先就不議吧。現在議親還是太倉促了些，有一年的時間了解，我也能找出能配得上大姐的人，並不一定非許成源不可。”
想起杜錦寧曾過的話，陳氏心裏安慰不少。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杜方菲一眼：“那我回絕許家了。”著，賭氣地轉身出了門。
“灶上燒了熱水，冷，你燙個腳再睡。”杜方菲還不忘叮囑杜錦寧一聲，這才出了門，回了自己房裏。
大年初二陳氏並不打算回娘家，在家裏接待了章家一家三口。待章家人走後，杜錦寧便提了禮物去許家回拜年。
到了許家，謝氏寒喧了幾句，便打聽杜家對於杜方菲的親事是個什麼想法。
杜錦寧道：“我娘了，我大姐以前在我祖父家的時候，都沒過過一的好日子。現在好不容易日子過得鬆快些，再不用過那種非打即罵、當牛作馬的日子了，便讓她在家裏多呆一年半載。畢竟往後嫁了人，要伺候公婆相公孩子，日子怎麼的也不如在娘家時輕省。所以這親事先不議，一年後再。”
謝氏的表情便有些僵，目光從兒子臉上掃過，笑道：“你娘的是，她也是心疼你大姐。”
杜錦寧那話的時候，就在觀察許成源的反應。隻見許成源原先紅潤的臉色此時隱隱發白，袖子裏的拳頭握得死緊，像是受了到什麼打擊似的。他這反應讓杜錦寧確定了對他的猜想。
看著他，杜錦寧心裏也有些可惜。
比起那些讀了書就自命清高，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來，能盡自己的能力賺錢養家、平日裏也盡量幫母親做體力活的許成源已算是很不錯的了。目前來看，他的人品也還好。謝氏雖精明了些，但為人也還算明理。最重要的是家裏人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