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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錦寧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不聽先生他們的話，他們會不高興的。”
“你也別急著拒絕，可以去找你齊爺爺、袁先生商量商量。”
這一回杜錦寧沒有拒絕：“好。”
此行來的目的沒有達到，陸九淵他們走的時候臉色都不大好看。
出了南麓書院大門，坐上了馬車，一直沒有出聲的史修忽然開口道：“你們覺得，杜錦寧會不會在裝傻，他根本不想跟我們一起做學問？”
“不會吧？”彭士誠不解地道，“這樣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他還往外推？”
“好事？不見得。”史修搖搖頭，“他的理論，比我們的更明晰，更透徹。”
彭士誠想明白史修話裏的意思，詫異地問道：“你不會是，他不想成為咱們的跟隨者，而想成為咱們的引領者吧？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自己不這麼想，他的長輩卻難免不這麼想。”
“那他們也太貪心，再不知好歹了。”彭士誠氣憤地道。
陸九淵卻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杜錦寧剛才在裝傻搪塞咱們？”
史修點點頭：“很有可能。”
彭士誠一揚眉，張嘴想要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馬車裏一陣沉默。
讓他們認一個十二歲的屁孩兒當學問上的引領者，這簡直荒謬得可笑。不光他們覺得荒謬，恐怕整個大宋的讀書人都會覺得荒謬吧？到頭來，他們這個心學就要變成一個笑話。
可這十二歲的孩兒，卻確確實實寫出了讓他們心動的文章。否則，他們也不會北方來到南方，又從府學追到南麓書院了。
好半晌，彭士誠艱難地開口道：“如果……那些文章是關山長寫出來的就好了。再不濟，袁先生也行，或是齊大人也可以。”他抬起眼來，“你，咱們要不要去跟齊大人和袁先生談一談？”
陸九淵看他一眼：“就算齊大人和袁先生用身為杜錦寧長輩的便利，冒用他的學，咱們甘心拜這樣的人為引領者？”
彭士誠臉色一滯。馬車裏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史修長歎一口氣：“我覺得，咱們不必著急，先靜一靜。不管是為自身的學問，還是為跟杜錦寧合作，都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岔子。”
彭士誠點點頭，很讚同地道：“杜錦寧的長輩起這樣的心思，又何嚐不是跟咱們表現得太過急切有關係？上趕子的都不是買賣。咱們還是先靜一靜吧。反正做學問，也不急於一時，咱們就在這裏潛心鑽研，沒準不必別人提點，咱們也能慢慢把學給建立起來。”
陸九淵拍板：“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