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她終還是不放心,擔心齊慕遠因為今晚的事把明的考試給考砸了,又喚了青木來,讓他給齊慕遠傳一句話:“別想那麼多,先把眼前的考試考好。考好試,不光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家人的一種交待。”
齊慕遠在這段感情裏早已自己跟自己糾結了很久,再不複剛發現自己感情時的那般衝動與紊亂。尤其是杜錦寧走後,他想清楚了目前的狀況,也冷靜了下來。
聽了杜錦寧托青木轉達的話,他反擔心起杜錦寧來,生怕自己的話擾亂了杜錦寧的心緒,影響她考試。
可再多的話他也不好,隻得對青木道:“你跟他,我明白的,我會好好考試。也讓他好好考,就當我今晚上什麼也沒。”
青木對兩人的話完全沒聽懂,不過仍然忠實地把話又帶回去給了杜錦寧。
杜錦寧聽了青木的回稟,知道齊慕遠還算冷靜,便放心睡下了。
第二日,杜錦寧仍然半夜起床去貢院。陳氏則會在在亮了城門開後才出城,杜方蕙更是要吃過早飯後才好去方家。好在一切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杜錦寧太過擔心。
這次鄉試,因為齊伯昆與齊管家不在這裏,她與齊慕遠去貢院時向來是同乘一輛車的,今也沒例外。汪福來被杜錦寧安排送陳氏回漓水縣了,她便去了齊府,跟齊慕遠一起乘齊府的馬車去貢院。
兩人見麵,都十分默契沒有提昨晚的事,表情平靜地打了招呼。
“嬸兒回去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嗎?要不我再派兩個人跟著她回去?”齊慕遠道。
杜錦寧搖搖頭:“我家的護院雖不如你家的,但還能頂點事。有劉高與馬彪,再加上我家的四個護院跟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齊慕遠聽了,便也放下心來。
平時兩人在一起,有話就,沒話的時候一路沉默也不顯得不自在。可今齊慕遠似乎擔心安靜下來,彼此都不自在,一反常態地沒話找話,提起一會兒要考的題目來:“你覺得他們會出什麼題?”
杜錦寧也知道他的心意,便順著他的意思,依著潘義庭和汪時彬的文章和任職的經曆,猜測起他們會出什麼樣的題目來。
一路聊著,不一會兒就到了貢院門口,跟方少華、關嘉澤他們彙合。看到一群朋友,杜錦寧和齊慕遠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一場考試的人數就更少了。到了貢院等了一會兒,大家就陸續進了考舍。
這一次仍然考兩,題目則是五道時務策論,即結合經學理論對當時的時事政務發表議論或者見解。這題目對字數還有要求,必須每題都得在三百字以上,相當於作文。
杜錦寧記性好,經學理論隨手拈來;她又高屋建瓴,用後世人的眼光來看待當今的政治時事,往往能一針見血的提出見解,跟那些隻知道埋頭苦讀的書生們不知強了多少倍。以往她寫這類題目,往往能把先生給驚到,招了她來討論,討論完了之後就自歎不如。
可以,這種題目是杜錦寧最為拿手的。如果她真使出全力,便是齊慕遠也比她不過。
隻是在下筆之前,她猶豫了。
一旦這個解元名頭落在她頭上,潘義庭定然會想辦法把她拉入他的陣營。雖光化日之下,又有其他人盯著,潘義庭不敢手段太過強硬,隻要她拒絕的態度堅決,他也無可奈何。但她終是要去京城考會試的,正麵扛上二皇子一派,終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