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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故宮博物院藏《清明上河圖》是贗品?!(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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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沉默了十秒鍾,鍾愛華忽然把相機往我手裏一塞,然後一指那邊說:“許老師,你拿上相機,去屋子裏躲一躲。那邊沒開燈,應該沒人。”

饅頭窯口正對五十米開外有一片小圍牆,兩扇木門敞開著,裏頭是一間平頂磚屋,窗戶裏一片漆黑。我搖搖頭:“這作坊就這麼大,往那邊去,豈不是讓人家甕中捉鱉嗎?”鍾愛華道:“他們不知道咱們是兩個人。您進屋子裏躲著,我往外跑,他們肯定是追我,不會去搜屋子。”

“等一等,你是說你去當誘餌嗎?”我差點喊出聲來。

鍾愛華朝那邊看了眼,語氣急切:“許老師,我是本地人,還有記者證,他們不會太為難我的。你可不能有閃失!”

“這絕對不行!”

“我遊泳好,可以走水路!你再囉唆,咱們倆可就都完了!”

鍾愛華大吼一聲,把我往那個方向惡狠狠地一推,然後轉身朝相反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故意把瓷器踢倒,發出脆響。我望著他的背影,眼眶一熱。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相信他的話,遂把相機一挎,沿著饅頭窯的陰影朝那邊跑去。

我穿過木門,衝進院子裏,發現這裏除了當中一棟大磚房,四麵都是圍牆,隻有一個出入口。而且這個口正對著饅頭窯,任何人站在那邊,隨意一瞥,都能發現小院的動靜。我不敢逗留太久,在黑暗中摸到屋子的門把手,手腕一擰,發現沒鎖,連忙拉開一條小縫閃身進去,迅速又把門給拉上。

這間屋子朝向背陰,月光照不進來。我一關上門,整個屋子立刻重新陷入黑暗。我雙目不能見物,又不敢開閃光燈,隻能伸直手臂,喘息著,慢慢地朝前摸去。忽然“當啷”一聲,我腳下碰到一個瓷碗還是什麼器皿,嚇得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生怕被外頭的人聽見。

從剛才踢翻瓷罐的回聲來判斷,這屋子挑梁很高,占地不小,甚至可以用空曠來形容。我站在這一大片黑暗中,一動不動,視覺被完全遮蔽,其他感官卻變得異常靈敏。我索性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感覺伸展開來。我的耳朵,能聽到外麵隱約傳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呼喊聲,能聽到自己慢慢恢複正常的心跳;我的鼻子,能聞到屋子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我甚至能感到皮膚的噝噝酥癢,那是對氣流流動的感應。

突然,我的頭皮一陣沒來由地發麻,一個飄忽的女聲在背後響起:“誰?”

我寒毛倒豎,急忙回頭,黑暗中卻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聽見耳邊悉悉索索的,既像是女人的腳步,又像是毒蛇在草叢中鑽行,還有細微的金屬碰撞聲,我把脖子上的相機舉起來,四下警惕地望去。這玩意兒沉甸甸的,至少能給我點安全感。這時那個女聲再度響起,這次卻又換了一個方向:“別緊張,先把東西放下。”

我心裏一鬆,可隨即就發現不對勁。這屋子裏明明漆黑一片,普通人類怎麼可能看清我的動作?除非她不是……一想到她說不定正漂浮在我背後的黑暗中,直勾勾地俯瞰著我,我的寒毛又豎了起來。雖說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此情此景,實在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我隻是路過,沒有惡意。你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我說,有什麼心願我可以幫你了。”我站在黑暗裏絮絮叨叨地說著,保持著高舉相機的姿勢,一時間背後冷汗涔涔。我和那女鬼對峙了一會兒,忽然屋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還有叫喊聲,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清晰。我心跳頓時又漏了半拍,隻要那些人打開門,我立刻會被發現,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前狼後虎,該怎麼辦才好?

我正遊移未決,女聲突然又在我耳側響起:“聽口音,你不是成濟村的人?”我心想原來這裏叫成濟村啊,連忙點點頭。女聲道:“他們是來抓你的?”我又忙不迭地點頭。忽然黑暗中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還好,不算涼,是人類的體溫:“不想被抓住的話,向前三步。”

如果是鬼,哪有閑工夫會注意我的口音。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決定冒險相信她一次——反正局麵也不可能變得更壞——我朝前邁了三步,她又說道:“右轉四步,再左轉兩步,原地蹲下。”

事到如今,隻能賭一賭運氣。我依言而行,走到那邊蹲下身來,雙手往兩邊一摸,摸到幾個大小不一的瓶碗,觸感有些糙,像是沒上釉的素坯。我這才明白,她叫我這麼走,是為了避開這擺了一地的半成品。

瓷器的工序,是先把瓷土做成泥棒料,再做、印、利成特定器形,謂之素坯,或叫坯胎。坯胎要充分幹燥,然後再勾飾上釉,送入窯內燒製。這間屋子的地上擺著這麼多素坯,應該是用來勾飾和上釉的加工場所——但還是那個問題,她是怎麼看到的?

等我蹲好,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小半扇,一道微光照進來,恰好掃到我剛才站立的地方。我眯起眼睛,看到一個女人背影站在門口,清瘦而矮,背弓得很厲害,年紀看來不小。門外進來幾個穿迷彩服的年輕小夥子,態度挺客氣:“素姐,您剛才聽見聲音沒有?”

被稱為素姐的女人淡淡道:“我聽到不知是誰把瓷器踢碎了,然後朝那邊去了。”她指了指鍾愛華逃走的方向。

“我們已經派人去追了,您這邊沒事吧?”

“沒有——是遭了賊嗎?”素姐朝前邁了一步,恰好擋住他們與我之間的視線。

“誰知道,大半夜的不讓人安生。素姐你把門鎖好。柱子,你去把燈都給我打開,一定得抓住那狗日的。”來人罵罵咧咧地吩咐了幾句,然後招呼其他人離開。

門重新被關上,這次我能聽清她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住了。她的腳步聲很奇特,緩慢而細碎,有點像是舊社會裹腳老太太的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