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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張《清明上河圖》驚現香港(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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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辦法正視他的目光,也沒辦法回答。劉一鳴道:“別站在門口,跟我去外頭坐坐,慢慢講來聽。”語氣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我隻得攙著他的胳膊,一起走到外麵走廊,找了個靠窗的木長椅坐下。

此時走廊裏特別安靜,隻有我們兩個人,頭頂的綠罩日光燈很柔和。劉一鳴坐定以後,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我別無選擇,隻得吞吞吐吐地把整件事說給他聽,中間不斷觀察他的臉色,怕老人急火攻心。

我說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中間陪護的人醒了,出來勸老爺子回去,結果被拒絕,隻得遠遠站在走廊看著我們倆。等我講完以後,劉一鳴沉吟片刻,沒有我想象那樣失魂落魄,而是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歎息道:“這個小劉,他官越做越大,膽子倒是越來越小。居然想要封鎖消息,未免忒小看老夫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低聲不斷重複,身子一矮,想要跪伏在地上。劉一鳴早看出我的舉動,雙手一托,沒讓我跪下去:“起來,許家從不跪人。”

“您苦口婆心,我卻置若罔聞。就因為我一個人,讓五脈蒙受了這麼大的災難……”我說到後麵,都快哭了,想把心中悔恨一吐為快。

“災難?”劉一鳴捋髯一笑,“是,你說的這確實是件麻煩事兒。可咱們五脈傳承數百年,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哪一代沒遭遇過幾次危難?遠的不說,你爺爺許一城的佛頭案,讓五脈聲名狼藉;抗戰八年,生靈塗炭,五脈的根兒幾乎斷絕;老夫執掌以來,從‘大躍進’到‘文革’,學會所受衝擊一波接著一波。這些災難,哪件不比老朝奉的格局大?多少次生死,可咱們都撐下來了。現在太平日子過得多了,你們心誌反倒不如從前,這點小事就雞飛狗跳。”

聽劉一鳴說得舉重若輕,渾然沒當回事。我愧疚仍在,憂慮總算是少了一點。這時劉一鳴卻突然麵孔一板:“可小許你的錯,也是不可原諒的。我之前明明告訴過你,鑒寶之人,最忌心浮氣躁,情緒用事。你卻犯了大忌,連累學會,聚九州之鐵,也鑄不成你這個錯字。”

這幾句話如大錘一樣砸在我胸前,我原本抬起來的頭又重新低垂下去:“我知道錯了。我想去彌補和澄清,可是劉局和鄭教授卻不讓。”

“他們是對的。你不過是個藥引子,已經沒用了。現在全國上下都等著看咱們五脈的熱鬧,你站出來辟謠,誰會聽?”

“那……該怎麼辦?”

劉一鳴閉上眼睛,沉思一陣,方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老朝奉為了打擊五脈,拚命拔高你的聲譽。這是一招妙棋,可走得稍微有些過火。咱們想要翻盤,就得從這裏入手。而你,就是做活這一局棋的關鍵。”

我聽得有點糊塗,剛才他還說我已經沒用了,現在又說我是唯一能救五脈的人。劉一鳴見我遲遲沒反應過來,抬頭敲了我腦殼一記:“解鈴還須係鈴人,明白了?”

他這一敲,一下子把我的思路給敲通了。

老朝奉打的是一場輿論戰,他一手把我塑造成一個“打假英雄”來栽贓五脈,無形之中也讓我在公眾中的可信度大增。在如今的形勢下,學會的任何人站出來說話,都會被認為是狡辯,唯獨我沒問題。所以在這場戰事裏,我是唯一一個能在公開場合與他們對抗的人選。

“一手葬送五脈的是你,那麼能救出五脈的,也隻有你。”劉老爺子說道。我點點頭,一個臨危受命的叛徒,多奇妙的一個角色。劉老爺子又道:“可惜你現在聲勢夠了,但還缺了一張左右局勢的底牌。小劉和鄭教授不讓你露麵,是因為他們手裏也沒底牌可以給你。”

我眼睛一亮,聽劉老爺子的意思,他似乎留了後手可以化解目前的危局。劉一鳴看穿我的心思,笑著搖搖頭:“我這裏也無牌可用,老朝奉已經封死了五脈的一切手段。你隻能獨辟蹊徑,從五脈之外去找。”

這,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嗎?

劉一鳴見我麵色為難,又說道:“我問你,老朝奉這一局,棋眼在何處?”

“《清明上河圖》的真偽。”我立即回答。

“不錯,你要破開這局,就得找到決定性的證據,證明這兩幅《清明上河圖》孰真孰偽。隻有你,隻有這張底牌,才能拯救危局。”

“那是一張什麼底牌?”

“什麼底牌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是關於《清明上河圖》的一個大秘密。但這個秘密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我隻能給你一個提示,一個名字。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幫你,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我們想要的底牌,但這是目前五脈之外唯一的選擇。隻有找到他,《清明上河圖》才有破局的可能。”說到這裏,劉一鳴罕有地歎了口氣,“不過此人難以評價,要得他援手,難度可不低。”

能讓劉老爺子難以評價的人,可想而知得有多古怪。我挺起胸膛,表示無論這人多難纏,我都會全力以赴。劉一鳴豎起一個指頭說:“此人姓戴,叫戴鶴軒,當年也曾在《清明上河圖》鑒定組內。”

我一聽,大吃一驚:“仙鶴的鶴,軒敞的軒?”

劉一鳴頗覺意外:“哦?你認識他?”

於是我把煙煙在南京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劉一鳴歎了口氣,把拐杖在地上頓了頓:“這個黃克武,總是不聽勸。他派煙煙去找這個家夥,豈不是自取其辱!”他看了一眼我扔在地上的褲子,恍然大悟:“你剛才是打算偷偷溜出去,就是打算到南京救人嘍?”

“是。”

劉一鳴看了看走廊上的時鍾,對我道:“事不宜遲。你既然打算偷偷溜走,那就趁現在吧。對外我會宣布你去秦皇島療養。老朝奉不知在哪裏有眼線,家裏的力量你斷然借助不得。不過方震你盡可以信任,他會幫你都安排好。”

“那您這邊……”我擔心地問道。我暫時對底牌一點頭緒也沒有,而香港那邊已經公開要求對質了,所有人都在等著學會的回應。百瑞蓮手裏的《清明上河圖》是老朝奉最大的一張牌,他膽敢放話公開檢驗,一定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