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布一鋪開，地麵顯然就不夠了。粒粒就使勁往側麵的那個男孩擠擠：“過去一點嗬，不自覺，知道嗎？這是我們的地盤。”
高個子男孩瞅瞅她，再瞅瞅一邊虎視眈眈的梨兒和王雁，不出聲的揪住油布，往玻璃牆外移去。騰出來的距離，剛好鋪下三張油布。
見梨兒王雁粒粒毫不遲疑的動手往外掏衣服，首飾，手機配件什麼的，二城管哭笑不得：“哎，唉，搞錯沒有喲？還沒到七點喲，現在還是下午喲。”
“人性執法，以人本，不得大聲麼喝。”梨兒瞪瞪眼睛：“格林威治時間還是北京標準時間？都是年輕人，穿的衣服不同罷了，吼什麼吼？精神好？”
那個女城管撩起衣袖看看表：“算啦，差不多了，走吧，人家也不容易。”
離得老遠了，還聽得見二城管的對話：“他們不容易？那我們就容易嗎？你菩薩心腸，來當什麼城管喲？該直接去廟裏當尼姑算了。”，“你才尼姑呢？信不信我踢你？明天不和你出來了，你一個來。”
待什麼東西都擺好掛好，旁邊也陸陸地續續圍起了觀者。
三女孩兒抖擻精神，開始了麼喝：“來呀瞧呀，嶄新的寶呀，都沒用過哇，任挑任選，價格公道哦。”“來呀，還是新的，便宜哦便宜。”
大約是三女孩兒初次沒有經驗，或者是實在不像攤販，總之，圍觀的人們瞧瞧瞅瞅的，都往旁邊的那幾個男孩女孩攤子上移去了。
梨兒邊麼喝邊冷眼瞟，那男孩女孩不一會兒，都有了不薄的斬獲。一件色彩雖然鮮麗但顯然是穿過一段時間，又被燙得平平順順的小衣，賣了88。
一個粗大威猛的變型金剛，高舉著的右胳膊肘兒顯然曾經斷過，又被細心的粘好，居然賣了60……
梨兒急了，悄悄的對一直裝作是顧客，站在一邊的老媽說：“你隨便買我一樣東西，快買嘛。”老媽沒明白，也神秘兮兮的低聲道：“我為什麼要買你的東西？賣都賣不脫嗬。”
王雁湊過去悄悄笑道：“伯母，當托兒，假裝買的。”
“什麼托？托什麼？”
“哎呀，這都不懂，托兒就是托兒嘛。”梨兒真急了：“你假裝買，沒人時，我悄悄退給你錢，故意吸引人的。”
老媽這下懂了，想想，又問：“梨兒，我還不來價喲，我沒買過地攤上的東西。”“你問我多少錢，我說後，你再問少一點行不行，聲音要大一點。”
“老板，這條裙子多少錢嗬？”
老媽指著梨兒攤子上掛著的一條黑絲裙，大聲問：“樣式怪好看的，我要了，多少錢？”“一百六！”，“少一點行不行嗬，比得上人家洋洋百貨了。”
“老人家，我這裙子買來就穿過一次，買都買成三百二哩。”
“一百三行不？”
幾個姑娘聞聲過來，嘰嘰喳喳的說：“樣式還好看，羅羅，你要了吧。”“我箱子裏有好幾條裙子啦。”“一百，行不行？”有個高個子姑娘還價了：“妹兒，整數賣不？”
梨兒還沒開腔，老媽嚎啕起來：“我先說要的，妹兒，一百三給我包好。”
高個子姑娘衝著老媽翻翻白眼：“這是年輕人穿的，你一個老年人來湊什麼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