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嘴巴裏還咕嘟道：“怪兮兮的，怎麼不拴門？剛住進來的？”
梨兒這才想起剛才粒粒的吩咐，用報紙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連忙站了起來。
出了廁所門，那個男人正等在外麵，光胴胴的胸口上一長溜黑毛，一直向下，向下。見梨兒出來，一雙眼骨碌碌的直盯去，粗大的喉結蠕動著……
梨兒呢，不敢看他，隻是紅著臉低頭從他麵前匆匆擦過，逃命一般飛快地竄回了粒粒的小屋。
“你怎麼啦？”坐在小床上看書的粒粒吃驚的問：“誰欺侮你啦？”
梨兒興趣全無，也跟著撲在小床上，咕嚕一句：“晦氣！”，粒粒笑起來：“差點走光？忘記了拴門？春色無邊嗬，我剛來時也出過一次醜，不過，沒有什麼，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別往心頭去就行了。”
“不是故意的？進來至少也要先看一下嘛，整一個流氓。”
“多少錢？”“二百五。”“一月？”“當然是一個月，水電物業管理費除外。”
“就這破玩意兒還有物業管理費？”梨兒還深陷在剛才的惱怒中，抬起身看看：“活搶人算啦，就這破玩意兒？”
粒粒沒開腔，梨兒將自己的頭深深陷在枕套中，又嗡嗡哼哧道：“廁所沒得，廚房沒得，就這破玩意兒值二百五一月？”
“對你，是破玩意兒，對我，可是棲身地。”
粒粒幽幽而答：“梨兒，我真後悔帶你來，讓你不高興了。我忘記了，這是窮人住的地方，是蟻蟲的蟲窩。”
梨兒聽聽話不對，爬起來一看，粒粒眼睛紅紅的。梨兒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咳，瞧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原諒我，粒粒，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粒粒抓起手紙揉揉眼睛，咧嘴笑苦著。
“你真以為我嘔你的氣？哪裏可能嘛，實在是我感到自己活得可憐和渺小，像螞蚱一樣。唉，你說這是破玩意兒不假，可這破玩意兒對許許多多和我一樣在外飄泊的人來說，還真離不了呢。”
梨兒無言的看著她，半晌道：“我開始有點明白了，出門在外，有個棲身地不容易。”
“就這破玩意兒，老板還嫌出租價錢低了，一個勁嚷嚷與時俱進呢。唉，也是，你看現在城裏的房子，不也漲得越來越高？原先租金是半年一交，現在提到一年一交，所以”
“我明白了！”梨兒伸手打斷粒粒的話，掏出錢包：“粒粒，一千夠不夠？”
“五百就行了，我們昨天不是賣了些小玩意兒和衣服嗎？還有點錢。”
梨兒將一迭百元大鈔揣到粒粒手上：“拿著，我總比你稍好一點，一個女孩兒，獨身在外，身上多有點錢總好嗬！”
“找到工作後，我就還你。”粒粒喃喃的說，那強忍在眼眶裏的眼淚，一下子就流落下來了。
梨兒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又哭什麼？”
“沒，沒哭，我隻是感到難過。我笨，我窮，我枉自讀了七八年書又有什麼用？生活在這個世界太難，想想學校時的傻氣真恍如隔世，誰知現在我連做鋼管舞娘的資格都沒有。”
梨兒大聲的歎一口氣：“你呀，別胡說了，不是人人都能做鋼管舞娘的，就像不是個個女孩子都能找到有錢老公的。”
粒粒幽怨的說：“我沒想過找老公，和你在一起就行。”
粒粒說著，就來抱梨兒，梨兒一躲：：“你又發癡了？”，誰知粒粒跟著一撲，將梨兒緊緊抱住。梨兒掙了掙，沒掙開，笑茬了氣地叫：“粒粒，放開我，你個瘋子。”
她不叫不掙還好，一叫一掙，粒粒越發瘋狂，竟然一使勁，壓在了她身上……
半晌，粒粒放開她，起身撫理自己的雲鬢；而梨兒仍全身癱軟的倒在床上，臉蛋紅紅的，心頭跳跳的，心馳神往……
剛才，二女孩子青春身子相互間不經意似的揉搓，竟同時感到了莫名的興奮和快感。在一陣四目相對的驚愕與顫抖中，幾乎同時達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