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四層樓,層層如此,整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小社會。
大家犯了難,很明顯,從那不斷進出衣著形形色色和散亂邋遢的老少身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貧困居民的住宅區。
也許,就像時下多座外表光鮮大城市裏的下隻角一樣,這裏棲息著眾多的外來民工,打工妹,失業者,力夫或賣淫吸毒者……一群被財富和媒體遺棄的人們!
真似飛鶴隱空,泥牛入海,到哪裏找那個賣碟片的農婦呢?
發楞間,一個麵色蒼白的瘦男子籠著件看不出顏色的長袖毛衣,出來倒水。一眼看到站在樓口花蝴蝶一般的三個女孩兒,就嘎嘎嘎的笑了起來:“才來的?住下沒有?”
小姨機靈的接話:“還沒有哩,大哥,給引個路唄。”
“房東在四樓8號,直接上去找就行啦。房租一般單間在每月100塊;雙間230,其餘的按季付。”男子眨眨眼睛:“放心做,這兒安全得很,公安一般很少來,多少錢?”
“?”三女孩兒眨巴著眼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子跨近一步,放低聲音:“多少錢一次?咱正憋悶著哩。”
小姨聽懂了,臉頰一紅,眼一瞪,隨即笑到:“大哥,找到住宅再說吧,哎,對了,買碟子在哪兒?妹幾個閑散得慌,想弄張碟子放放。”
“四樓11號房,專賣碟子,還批發哩。”,顯然,男子欲望不在此道,隻好失望地指指樓上:“老板姓劉,記到找我喲。”
“要得,住下後就找你。”小姨笑嘻嘻拱拱手,說:“謝了!”
四樓11號,會不會就是那黃碟的總批發處呢?大家興奮得有點抓狂,擠在樓梯轉角處小聲的嘰嘰喳喳。
再看看這幽暗神秘又略帶恐怖的環境,一時心跳怦怦,星眼微醉,真有深入虎穴古墓探寶搜財之感。
為了穩妥起見,小姨立馬撥通了謝哥的手機。
謝哥驚詫的問:“什麼?在那個狗日的地方?我知道我知道,本市有名的貧民窟嘛,前天,我還讓手下人去看了的呢。沒發現什麼嘛。好的,好的,我現在有點忙,走不開,讓手下立即趕來就是。”
小姨嗔起了嘴唇:“讓手下人趕來?嗬嗬,你真忙嗬,你忙吧你忙吧。”就要關機。
急得謝哥沙啞著喉嚨連聲叫喚:“娜娜,娜娜,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現在真的有點忙,哎,電話裏不好告訴,我忙完後親自趕來親自來,那劉老板敢咋樣?有我,放心,沒事的。”
不到二十分鍾,幾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果然趕到,與守在樓梯處的小姨會合。三女孩兒一瞧,樂了,領頭的竟是曹老板曹操。
曹操搓著雙手,恨恨的說:“媽的,前天才來查了的,差點兒被孫子混了過去。姑娘們好嗎?姑娘們辛苦啦!我代表老大向姑娘們問好!”。
一麵伸出雙手,做與女孩兒握手狀。
真看不出,平時正人君子文明有禮的曹操,一脫離了老婆視線,竟如此的油嘴滑舌。
小姨啐他一口:“少開玩笑,說,怎麼是你?”,“怎麼就不可以是我?告訴你娜娜,我老曹為了恩師已經帶著眾兄弟,在這城市跑了幾天幾夜啦!”
曹操神氣活現的握緊拳頭相碰碰:“梨兒就是我的妹子,有妹子上當受騙,哥哥不出麵的麼?走,上樓!”
芙兒擔心的問:“就你幾個哇?我聽說這種老板都有槍的,很凶的。”
曹操呼地抽出藏在腰間的西瓜刀和鋼珠槍:“真家夥,刀刀見血,一槍一個窟窿。走,上樓!”,小姨用一根纖纖玉指按住曹操的鋼珠槍身:“就這樣舞刀弄槍的上樓?魯夫!人家喊搶劫哩。”
曹操收起刀和槍,一笑:“逗玩兒的,咱們打槍的不要,悄悄的進莊。”
幾個男子湊在一塊,曹操像大將軍一般,分工,策劃,鼓動。
未了,曹操領頭上樓,女孩兒們走在中間,一個大塊頭男子斷後。好在樓房本來幽暗,人們都關在自已屋子裏。因此,誰也沒查覺這一支男女混雜鬼鬼崇崇的小隊伍。
“呯,呯呯!呯呯,呯!”
“誰呀?”
“批碟子的,開門!”
曹操捏著自己喉嚨,變聲答道:“上次我才來過的,我姓黃。”,“吱吜!”鐵青色防盜門上的小窗打開了,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著:“是黃老板?”,“是我,再批點碟子,沒貨啦。”
曹操笑嘻嘻地若無其事的站在小窗前,讓他查看。
曹操斷定,平時裏貨主太多,屋子裏人根本沒深刻印象。果然,眼睛骨碌碌轉一陣後,嘩啦啦,大防盜門打開了:“進來吧,哎,現在貨不多啦,你要哪種?要多少?”
一個胖乎乎的小子,一麵讓曹操坐,一麵說:“漲價啦,每張提五毛,沒法的事,成本太大啦。”
男子都進了門,眾女孩兒留在了外麵,裝著是居民,依著生鏽的鐵欄杆,嘰嘰喳喳,瘋瘋打打,指指點點的,六隻耳朵則都豎起,隨時留意著屋子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