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的心有不甘他都明白這是餘有台在告誡他不要動曲清言的警告。
他似是一早就猜到了如今的局麵,又一早猜到了景帝的舉動。
收回視線的同時背轉了身子,朱瑾睿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最後一點不甘。
“他有什麼條件?”
“我不知。”
曲清言確實不知,餘有台的信中就隻這些銀兩物資歸她調配,若她願意送到朱瑾睿手中,朱瑾睿定是會承他們夫妻二人的情。
她看信時自然是將夫妻二字自動屏蔽,她心中不是沒有擔憂,朱瑾睿率軍已經退至了京城的大門口。
若他拿到這批軍餉和物資沒了後顧之憂,誰知道他下一刻是會去收複失地還是直接攻破城門。
他的二十萬大軍可是幾乎都被帶到了這裏,若是紫禁城的城門被他攻破……
她幾乎無法去想這個可能,私心裏就覺餘有台這簡直是在玩火。
主帳中沒了話語聲,朱瑾睿看著前方的地圖久久不語。
“你們二人的情我領了,我朱瑾睿對發誓。”
為何要發誓曲清言已是不需再問,上前一步將自周二那裏拿來的私章遞了過去。
“這是印信,人我已是帶了過來,你傳他就是。”
有些話不需要的太過清楚明白,就像是在曲清言看來餘有台自始至終都在賭一般,朱瑾睿這裏她將東西送到就已是足夠。
“他……叫什麼名字?”
就在她要走出帳篷時,朱瑾睿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曲清言腳步一頓,突然明白他是在問什麼:“歡哥兒,他起的名字。”
歡……餘有台兩世都在求的一個字用在了他們的孩子身上。
朱瑾睿摩挲著那枚印章,久久不語。
臘月二十八,韃子終於越過雁門關開始向著京城進發,臘月三十,站在長城上已是可以看到隱隱綽綽的人影。
京城中人人自危,就是景帝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似是玩過頭了。
急急的將張乾遠宣入宮中,兩人在武英殿中商議了一整個下午,但空了……空了,早就已經空了。
這兩年景帝逢年過節大擺筵席普同慶,又在全國各地大肆興建廟宇,國庫的銀子早就花光了。
朱瑾睿送來的八百裏加急不是他不去處理,是國庫真的沒有銀子可以送到邊城。
“祖父,陛下可是要送糧草物資到豫王那裏?”
書房裏,已是開始蓄須的曲清聞依舊如同早年那般,遇到事就會來找曲文海分析。
曲清言在一旁也好奇的看向曲文海,景帝傳張乾遠入宮的消息怕是京中無人不曉了。
曲文海歎息著口中全是苦澀:“國庫早就空了,不然張乾遠扣著豫王的奏疏不發,我們幾位閣臣如何能同意。”
就因為知道國庫早已經撥不出銀兩,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韃子一步步逼近,直到攻至京城。
“那陛下那裏準備如何?冬日裏無糧無棉衣,將士們守不住的。”
“還能如何,現在就算湊出了銀兩,一時間也尋不到足夠的糧草和棉衣送到前麵,京城也許真的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