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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世界4(2 / 3)

“師叔,請你自重。”

有“月華仙子”之稱的陳文月寒著一張臉帶人走了過來。她本來就是反對關閉無量宗山門,不將外頭的難民迎入無量宗的一人。

在無量宗的山門關閉之後,陳文月幹脆自己帶著弟子們禦劍下山去救人。但難民實在太多了,她與弟子們根本救不過來。痛定思痛,陳文月最後做出的決定是師尊師伯們不開山門,她就砸了山門。

不想這頭她還沒砸山門呢,那邊鴻蒙道人就聽從顧淩霄的指示帶著人出來開啟山門了。陳文月立即回了無量宗,將在颶風中被重物砸到了腦袋昏迷不醒的孩子帶來治療。

“估計師叔沒聽過‘力量越大責任越重’這句話。沒關係,我現在說給你聽。”

如果無量宗一早開了山門,山下的傷亡還能更少些。陳文月心有戾氣,麵上自然也不怎麼好看。

被她稱為“師叔”的男修想還嘴,可陳文月是元嬰期的修士,區區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如何能與她抗衡?那男修隻能嘴上囁喏:“還不讓人說話了……現在的小輩都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

“鏘——”一聲龍吟,陳文月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男修“咯噔”一下緊緊地閉上了嘴,卻仍不敢相信陳文月會對自己動手。

陳文月倒是沒什麼敢不敢的。她一回無量宗就聽鴻蒙道人的徒孫說了顧淩霄在篩選山門前的普通人的事。要陳文月說,不光普通人應該被篩選,修真者也該。像她這位師叔這樣自私自利的修真者根本不配得到再世為人的機會,少他一個就是多給別人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但陳文月也明白現在去找顧淩霄,要顧淩霄把無量宗裏的修真者也挨個篩查一遍這得為無量宗帶來多大的混亂與恐慌,顧淩霄又會如何被整個無量宗反對到底。

現在的顧淩霄可沒空去管牆角起火的事,她也不該去做這個在自家放火的人。陳文月對此心知肚明,所以她決定——

清理同門的大壞蛋由她來做。

陳文月和顧淩霄沒什麼交情,她會這麼決定純粹是因為見不慣修了成百上千年仙的修真者沒有半點兒身為修士的自尊、氣魄與胸懷,說不上是為了顧淩霄。

“把這位師叔抓起來!扔進思過房裏!”

陳文月清喝一聲,她手下的無量宗弟子們立刻團團圍住方才那男修。

作為無量宗少數的實幹家之一,陳文月平素沒少負責派中的人員調動、任務分派,她對無量宗的人事很是熟悉。她眼前的這位師叔平時自私、貪婪些也就算了,畢竟是人總有自私的時候,一時私心算不上大奸大惡。

越是危機關頭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若是能在危機關頭做對的事情,那便證明這個人還沒完全爛到根子裏,還算有的救。反過來說,平時道貌岸未必就是一個人的真麵目,到要緊關頭掉了假麵具的人也筆筆皆是。

陳文月的這位師叔平時愛幹掉小偷小摸中飽私囊的事情,周圍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輩分不低修為卻不高,大夥兒都覺得他偷摸些派中物資隻為拿去提高自己的修為也挺可憐的,也就默認了這水至清則無魚。

若是陳文月的這位師叔能有點兒ACD數,他早就能發現不是周圍的人都沒發現他的小偷小摸,而是大夥兒都在同情他、憐憫他。這也就罷了。如果陳文月的這位師叔能用自己金丹期的實力去幫幫別人,哪怕是到山門前攙個孕婦替人家父母看好個孩子都行,陳文月都會覺得這師叔人還不賴。偏偏她這師叔非但沒有顯露出哪怕隻是一丁點兒的優點,還一個勁兒地挑撥離間,攛掇無量宗的弟子與顧淩霄勢成水火。

是可忍孰不可忍,無量宗現在是最不需要火上澆油的時候。幾萬人的人命當前還他.媽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想著內鬥,這她陳文月不能忍。

“你!你敢!!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

男修氣得胡子發抖,指著陳文月的鼻子就罵。

陳文月冷笑一聲:“我有什麼不敢?”回過頭去就揮手道:“帶走!”

“是!師姐!”

陳文月手下的無量宗弟子們齊齊動手,捆了人就往思過房裏扔。之後無量宗內再出現這種試圖煽動門人或是弟子去找顧淩霄麻煩的修士,不管輩分如何都被陳文月拿下。

別問怎麼沒有陳文月拿不下的修士,問了就是能打過“月華仙子”的修士也不至於去拉幫結夥。元嬰期之上的修真者想跳觀世池還真沒人攔得住。

無量宗六小時時差外的羅馬教廷裏大主教突然停步,他身旁的兩位樞機主教剛想問大主教怎麼了,就與大主教一同罰起了站。

與羅馬教廷有兩小時時差的自然教本部內,自然教教主突然在小憩中驚醒。而說服了某國軍方、帶著旗下研究者與工作人員乘上航母,準備往百慕大三角洲移動的曙光科技創始人以及天機科技董事長也在同一時間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忽然靜止了動作。

差不多的事情還發生在蓮華殿、婆娑門、青蓮院、絕情頂、自在逍遙天、歡喜門、般若門、中正派、昆山派、妙法宗、自然教之中……各大宗門教派的領導者竟是都在這一刻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在這個境界之中他們不用分國籍、不用分地區、不用分男女、不用分教義。在這個境界之中他們唯一需要做的隻是表明自己是否有讓人類存續下去的願望,是否有想要保護他人的渴望。

風越來越大了,天裂的影子已經開始有了肉眼可見的輪廓。全力為顧淩霄護法的無定上人不過是被風裏帶來的沙塵迷了下眼睛,他麵前的顧淩霄就噴出了一口鮮血,渾身抽搐地抖動了幾下。

“淩霄!”

顧淩霄麵色慘白的睜開了雙眼,額上滿布汗水、背後的道袍也被濡濕的她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我沒事,師祖。”

你這臉色也叫沒事!?

顧淩霄的聲音很輕,可以說是溫柔,無定上人卻一點兒也沒被自己這不孝徒孫給安慰到。要不是他還在護法,隻怕他現在就要衝過去給自己這不孝徒孫腦門兒上一個爆栗,讓她自己去找麵鏡子看看自己這會兒的臉色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