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正在上大學的兒子。
上帝保佑他們。
可是眼前的情景告訴他,很可能、甚至百分百的,那些東西都要失去了。那幾個(他的確不知道有多少人。)殺的不知道是誰派來的殺手,為什麼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而他們又是怎麼找來的?上次曼穀的事情發生之後,尼瑪就被張航砍掉了腦袋,徐宇也一再囑咐自己要換一個位置,可是這個位置是前剛剛搬過來的,怎麼就讓人給殺了過來呢?
那麼,這是誰幹的呢?
他決定停止猜測,這麼頭痛的問題就丟給徐宇自己吧。
他用粗壯的手指從口袋裏掏手機,褲子有點緊,汗水在就彌漫了全身。他感覺到手指已經接觸到手機可是半都扯不出來,他將手在褲腿上擦了擦再重新進行了一次,然後在撥鍵盤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很不韻律的在抖動著。
他先撥給他太太,抑製住想將她從電話那頭拖過來、用雙手掐死她的念頭,告訴她趕緊去到早就安排好的藏身之所。掛了電話之後,再打給自己的女兒跟兒子,然後長籲一口氣,像是完成了責任一般的如釋重負。
他再度拿起電話撥給徐宇。
希望他不接,他想。可是,他知道接與不接,自己結局已定。
“你每次打電話給我,我都是覺得是有事發生了。”徐宇的聲音很快在電話那頭響起。
“大概是豹眼,又或者是意大利佬、墨西哥人。”魯斯結結巴巴地。
“人呢?”
“全死了,我的是我們這裏的五個,死了四個,就剩下我。”
“嗯。”徐宇掛了電話。
魯斯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手機,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向了腦門,一屁股坐在爛泥地上。
然後顫抖著撿起地上的一把槍,將槍口塞進嘴裏,閉上眼,扣動了扳機……
山下,伊斯坦布爾沐浴在晨光中,孟錚跟土狼在金角灣的一棟普通民居裏脫掉自己的偽裝,卸掉槍支跟道具,分別洗掉沾在身上的血跡跟疲憊。
一夜之間,挑掉了徐宇的可卡因製作工廠跟黑使的中轉站,是很累,可是,某些欲望讓他倆都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腎上腺素彌漫在頭發絲裏。
“晚上去清空徐宇的賭檔跟人口中轉站。”
“嗯,可是今晚極有可能會很凶險,徐宇不會搬這兩個地方,隻會叫很多人來守住。”孟錚打開冰箱,掏出兩個麵包扔了一個給土狼。
“哈哈,都凶險都凶險。”土狼一口咬掉半個麵包,鼓鼓囊囊的回應孟錚。
“這孫子竟然跑到國內去了,看他能呆多久才能回來,不出現我們就把我們能找到的地方全給他毀掉。”
“我看行,要不叫上大海吧?多有意思。”
“你個幾把玩意你別鬧,睡覺睡覺。”孟錚三口兩口吃掉麵包,進到臥室倒頭大睡。
伊斯坦布爾的街頭慢慢熱鬧起來。
此時正是土耳其時間早上8點。
室外晴空萬裏,陽光刺眼,卻刺不進厚重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