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師兄妹三人，師妹是師父的親生女兒，是師妹，其實她並沒有學太多師父的醫術本事。反倒是我和師弟，我擅長製藥，師弟擅長開方子，原本我們可以相互扶持，一起開個醫館，他開方治病，我采藥製藥。但偏偏，一切都因為師妹的離開而變了味道。”
“因為師弟實在是比我們太多，所以誰都沒有想到，他對師妹會有那麼強烈的感情。師妹帶著阿醜和夫婿回來的那一年，師弟主動和我要提前到城外麵去迎一迎師妹一家，那時候明珠的母親剛過世，我心情沉悶，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萬萬沒想到——第二日他們並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進城，當時城外還時不時在打鬥，我擔心他們遇到流兵，拖了鄰居照顧明珠，便也出城去迎他們，不想剛出城門就見到師弟抱著渾身是血昏迷過去的師妹回來了。他一臉急色，對我師妹一家遇到了流兵，妹夫和阿醜都已經遇害了。”
楊大夫到這，目光悲憫地看向阿醜。
“當時我根本沒有懷疑他的話，趕緊幫他一塊帶著師妹回城，因為師弟的醫術比我好，所以他在窗邊照顧師妹，我並沒有多想。一直到那日晚上，師弟出去煎藥，明珠偷跑進了房間，我去尋明珠的時候，剛好師妹醒過來，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交織著驚喜和絕望，用盡力氣朝我喊到——師兄，求求你，去救救阿醜。”
“我一開始不明白她的意思，隻當她是神誌不清，忘記了阿醜遇害之事，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毛骨悚然，她：師兄，求你去救救阿醜，他被師弟打暈丟在了山裏。師弟、師弟他瘋了，他殺了徐郎，投靠了流兵！”
楊大夫歎息一聲。
都到這了，也沒有什麼需要再隱瞞的了。
“師妹完沒多久，師弟就端著藥進來了，他見到我在房間裏很是驚訝，開口就問我師妹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和我了什麼，我心中更加難以相信，麵上卻故作淡定，告訴他師妹還在睡，我是來找明珠的。”
“我把明珠帶了出去，重新托付給了鄰居，假裝有人上門求診，主動拎著醫箱出去了，我甚至不敢回頭，因為不知道師弟是不是站在後麵看我，我一路繞了好多彎才出了城，然後奔著師妹的地方而去，果然，我在那裏找到了阿醜。他和師妹時候實在是太像了，像到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到這，楊大夫又看了一眼拓跋爾。
“事實上，那裏出了阿醜，還有你。”
這句話他是對拓跋爾的。
拓跋爾：“……”
楊大夫繼續道。
“不過當時阿醜是昏迷著的，而你一直清醒著，臉上的表情木訥，蹲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阿醜，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想把阿醜帶走，但一想到師弟的，阿醜已經死了，若是我把阿醜帶回去，隻會暴露師妹之前對我的話，但若是不帶阿醜回來，他孤身一人又該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