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救’穀峰的人,一路將他平穩送到了城中一處隱蔽的府宅。這處府宅置身於鬧市之中,前後左右都被高牆巷所遮蔽,再加上成排的楊樹交相遮蔽,如果不仔細尋找,很難發現。
穀峰麵色平靜如水,腳步很慢,緩緩走進院鄭
北武沉著臉匆匆從裏麵走出來,見到穀峰的時候,眉宇間鬆了口氣,但旋即又沉了下來。
“胡鬧!”
“簡直是膽大包!”
“你也不想想那晉王是什麼人,你真當他是紈絝啊,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虛晃一招的手段,若不是我得到的消息及時,你當你這會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穀峰苦笑著任由北武教,一直到他停下來,才似笑非笑地開口。
“北武大人真的是為我著想嗎?”
“還是我父親又來信了?”
他的話完,北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看穀峰的目光不斷變幻,其中有仇恨有惱怒,隻是最後都歸於了頹廢和死寂。
“黃城主就在裏麵等你。”
完他也不看穀峰,甩了袖子直接往內院去了,並沒有要同他再一起進去的意思。穀峰臉色微變,倒是沒想到父親竟然親自上來了。
他抬頭看了看如洗的空,心頭掠過許多情緒,最終都化為平淡,待走進房間去見父親的時候,又是那個虛弱而無奈的穀峰了。
“父親。”
黃城主坐在主位上,手上拿著兩枚盤的光亮的核桃。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哪怕是穀峰進來,也隻是看了他一眼,用目光示意他坐下。
穀峰在他手邊坐下,安靜地沒有多一句話。
半響,黃城主才歎息一聲,收起了手裏的核桃,語氣平靜地道:“你是怎麼想的?”
穀峰低著頭,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直到黃城主喊他的名字,他才恍惚間回過神來。
“啊?”
“哦,父親多慮了,我沒有想什麼。”
黃城主半點都不信。
他的額頭上有很深的皺紋,手上的皮膚也布滿了老繭,並不像是一個位高權重錦衣玉食的人。甚至穿的衣服也平平無奇,但他周身的氣勢又和所呈現的外表格格不入。
“那些隨你一同來北武城的孩子們一夜之間失去了音訊,不是你做的手腳?”
“你把他們都送去哪裏了?”
穀峰一臉迷茫,難過和憤怒。
“父親就是這般想我的?”
“我有什麼理由將他們藏起來?”
“您為什麼不懷疑二叔呢?他的野心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還有他手裏的那些勢力,若是真的要把這些人藏起來,也是他更有能力辦到吧。”
黃城主目光深深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心中有愧疚也有驚訝和無奈,自從當年將他送上來之後,這個兒子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事,就再也不是他能夠輕易可以理解的了。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卻隱隱覺得他要做的事,讓他感到心驚。
“峰兒,有空的話,隨為父回去看看吧。”
穀峰聽到這話,身體不可控的顫抖了一下,不過他掩飾的很好,根本沒有讓黃城主看出端倪來。甚至他還抬起頭,笑著問道:“父親怎麼突然起這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