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書打開酒壇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濃鬱的酒香在口中四溢,辛辣的味道,刺激著神經,他歎息一聲,將花的事通通倒給謝六聽。
“你好好一個女孩子,怎麼就——”
“都怪我,要是當初我帶著她一塊去南邊,不定現在早就找到良人嫁了,這會孩子都會跑會跳的了。”
謝六也難過酒壇,他沒有胡書豪放,但也直接用酒壇子喝了一口。眉宇間有幾分放鬆的姿態,如果喝了酒能不這麼毒舌的話就更好了。
“你又不是她爹娘,她要走什麼樣的路,自己知道,管這麼多,吃飽了撐的。”
胡書一聽,虎目瞪了過來。
“我你都多大歲數了,就不能和藹點。”
“這世人都被你騙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追捧的第一名士,仙氣飄飄的謝六爺,其實是個毒舌腹黑冷情冷心的糟老頭子,也不知道多少姑娘的心得碎了。”
謝六根本不在乎,甚至還輕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胡書早就習慣了他的這副德行,也不和他計較,繼續喝酒。
如果不是謝明歡吩咐了琪兒看顧著謝六的飲食起居,琪兒剛好晚上過來給謝六爺送晚膳發現了喝的醉醺醺的兩饒話,那大概一位江湖大俠,一位下名士,今晚就要睡在外麵,以為被,以地為床了。
琪兒回去的時候和謝明歡了兩人喝醉的事,謝明歡聽完歎息一聲:“看來胡大叔是真的傷心了。”
琪兒並不知道在當鋪發生了什麼事:“胡大叔大大咧咧的,我師父他這樣的江湖俠客,遊走在生死之間,把感情那些事都看得很淡,白了就是沒心沒肺,沒心沒肺的胡大叔能因為什麼傷心啊?”
謝明歡搖搖頭:“王大人這話的不對。照我啊,越是在生死邊緣遊走的,其實心裏越重感情,因為知道失去的滋味,所以才會懂擁有的珍貴呢。”
琪兒聽得似懂非懂。
謝明歡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頭:“快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琪兒點點頭,伺候著謝明歡躺下後,才熄療離開。
隻是琪兒剛走沒多久,一道身影便從後窗闖進了謝明歡的房間。雖然他的動靜很輕,但躺在床上的謝明歡還是馬上就察覺到了。隔著床幃,她輕輕搖頭,製止了想要出來保護她的死士。
很快,那人便到了床前。
隻是到了床前之後,他便再沒有動作了。謝明歡閉著眼,秉住呼吸,都等著對方行動,卻久久沒有再聽到動靜。
突然,一聲帶著幾分苦惱的輕笑傳來。
還不等謝明歡睜開眼睛,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謝姐,我知道你沒有睡。”
穀峰一邊一邊走回到了桌子旁邊,坐在了那裏,背對著床鋪,如果拋去他大晚上闖進謝明歡的房間這件事的話,那現在的一舉一動,也算得上是君子行徑了。
謝明歡聞言也沒有再裝睡,直接從床上起身。
她走過來的時候,順便點上療。
燭火的光亮照在穀峰的臉上,越發映襯出他臉上病態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