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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湮滅(1 / 2)

洛西風的身子很暖,在與我胸膛緊致的貼合下,就仿佛要用這一襲火紅的衣衫燃盡體溫。

我不會記錯,這的的確確是他第一次擁抱我。像男人那樣子的擁抱……

他的呼吸平靜得有點誇張,心跳連一丁點加速的力量都沒有。如果不是雙臂匝的很緊,我甚至以為他隻是輕飄飄沾在我身上的。

而我垂著手,並不肯環住他的腰背。我貪戀他的懷抱,卻無法忘記此時此刻的他早已是別人的丈夫。

“洛西風。放手……”

“別說話。”他把頭擱在我肩上,長發撩著我的脖頸。

我突然就很討厭他身上的這身刺目的紅豔,紅得令我又嫉妒又心塞。

“你放手。”我壓低聲音冷冷地說。不敢高聲喊,我是很怕這麼一喊,喉嚨就會哽得生疼。

洛西風你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這樣抱著我算什麼!

“你後悔麼……”他不肯放手也不肯起身,陰冷的地下暗室中貌似升騰出一種僅屬於我們之間的默契溫度。

濕暖的感觸,爬滿每一寸肌膚。

我咬牙,說我不後悔。

“可是我後悔。”洛西風突然哼笑了一聲,氣息的暖溫噴的我脖頸又軟又癢:“明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卻總是忍不住想要把你當成小孩子來賭氣。阿黛,我……”

“洛西風你在說什麼啊!”我皺著眉屏住淚,伸出猶豫了一整個擁抱寬度的手臂——

隻覺得越來越沉的重量壓住我的肩,他的身子軟綿綿,像水一樣流淌。我驚慌失措地抱他,卻隻抓了那一手黏膩膩的猩紅色!

“洛西風?”

我後退一步。他鏘然倒地。我跨前一步,低頭卻駭然不已——

我看著自己這一身哭喪般的白色衣裙,從胸口與他擁抱貼合的接觸麵開始,一層白紗一層血,染得霜花紅叫天。

“洛西風……”

我跪下身子,一手按住他的胸口,淅淅瀝瀝的血水卻從他背脊瘋狂地湧動。我立起身子,抱著他的半個肩膀按住後心,致命的前創口又開始絕望地崩裂。

從前胸貫穿背後,盡在心脈之處!

原來兮楉在離開之前,從他身前瞬移到背後,竟然——

我隻記得洛西風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卻全然沒有看清這樣的毀傷。

果然,紅衣太高調太華麗,耀眼的美豔像麻痹的毒素,無論多痛都可以讓人視而不見。

就像,當年的蘇硯……

“洛西風你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狐妖的對手,為什麼還要惹他!”

我吼完就一句話也不說了,隻在他微弱起伏的胸膛上壓上自己無助的雙手。

他的血溫熱如燙過的酒,手掌心卻是冰涼如鐵。

“別這樣看我,阿黛……”他支起手,去捏我的魚鰓子:“打不過那狐狸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他那麼強,我躲不開。”

是躲不開,還是不想躲?

從我入你洛西風門下的那天起。你教我第一招就是逃跑。

可是如果明知道逃不掉,為什麼還要拖延?明知道一招都抵不住,為何沒有畏懼?

因為在一個強大而敏銳的敵人麵前,這是他唯一能為我找到一條活命之路的方式。

回憶聲聲。言猶在耳——

“師父,萬一遇到連你也打不贏的妖怪怎麼辦?”

那是我入洛西風門下,第一次跟他出門去收一隻蜘蛛精時問出的話。

“廢話,打不贏就跑啊。”

我又說那要是也跑不掉呢?

“那就罵他。反正要死的。罵得有骨氣一點,不能死的太窩囊。”現在回想起來,從那一刻起,我對洛西風是否真的是蘇硯轉世這件事。始終持有崩潰的懷疑。

我說師父那我也要跟你一起罵麼?我不會罵人……

後來他一扇子敲我腦袋上了:“笨死了,我罵他,你不就可以趁機跑了麼!”

我恨不得翻出死魚眼來丟他——

你丫就是不想讓我這做徒弟的看到你挨揍吧!

可是也許隻有這樣,兮楉才會不屑於對我這個小角色出手,才會狂妄自大地甩身離去,才會帶著貌似同情地口吻對我說‘我們才是同類’。

那麼洛西風,你為什麼連犧牲都要做得如此囂張麼?

你與蘇硯,也隻有在這一刻。和鳴了靈魂而沒有什麼不同。

我沒有哭到崩潰,隻是跪坐在他身旁像著了魔一樣堵著那洶湧絕望的傷,徒勞的血泊沿著他身下的長發漸漸彙聚。

我想問他痛不痛,還沒等開口他便衝我搖頭。

“不痛……”他緩緩開口說:“從你。堅持要從這裏離開的那一天起,就空了,不會再痛了。”

“洛西風你說什麼廢話!你愛過我麼?你敢說你把我放進過這裏麵麼!”我把他抱在身上,任由他的鮮血把我這一身素白染得如同比翼的嫁衣:“你永遠都是這麼討厭。把別人的眼淚當唱文,把別人的心意當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