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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韻按著監獄給的信息去到住院部五樓,在床門口站定,做完登記以後進去。
是個雙人間,另一床空著。
顧洪新躺在靠窗的位置,身上已經戴了動態心電圖。
他很瘦,整個臉頰都凹陷進去,眉骨突出,眼珠子也不甚清明。
顧韻仔細回憶了下上一次他們見麵是什麼時候,好像有半年時間,那會顧洪新也瘦,但比此刻精神好很多。
門口有獄警監守,室內裝有監聽器,不大的一間病房內,也滿是鐵窗味的束縛。
顧韻拉過椅子坐下,跟顧洪新大眼瞪小眼片刻,開口說:“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洪新這才咧嘴笑了下,聲音帶啞的說:“好多了,不怎麼難受了。”
好像因為顧韻願意開口與他對話,而顯得很高興似的。
“我隻能這樣過來看你一下,吃的用的他們不允許帶。”
顧洪新輕輕點頭,花白的頭發蹭著白中帶黃的枕頭:“知道的,知道的。”
父女倆感情不深,所以也沒太多話說。
顧洪新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一心想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因此獻給家庭的時間極少,而等年紀稍大些,有點要穩定的想法時,女兒已經長大,對父親的需求幾近消失,再想享天倫之樂已為時已晚。
至於如今就更不用說,被關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有沒有那個命出來都還是未知數。
顧洪新半死不活的躺在那看著麵無表情的顧韻,很有點悲從中來的意思,不過很好的給掩蓋著,沒讓它泄露分毫。
“你跟你老公現在還好嗎?”顧洪新找了個不怎麼樣的話題打破沉默。
顧韻心想,好個鬼去,已經在離婚邊緣反複試探了,說不定明天就要來找她去辦手續。
嘴上扯謊說:“還可以,婚後生活好壞也就這樣。”
顧洪新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說:“都這樣的,最開始幾年是磨合期,熬過去了就是半輩子,改改性子,相互體諒,日子就能過下去。”
這種大道理,顧韻從來就不上心,於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過去了。
幹巴巴的坐了會,有人推門進來。
來人身高腿長,穿一身筆挺的天藍色警服,衣擺緊實的紮進褲腰,氣質雅正中透著一絲清冷,濃眉紅唇,是一張很養眼的濃顏係麵容。
“探視時間到,家屬出去吧。”他目光淡淡的鎖住顧韻。
聲音中不帶絲毫情緒,並不對眼下情況做出一分同情,乍一品有點不近人情的意思。
但在其位謀其職,轉而又覺得是理所應當。
顧韻沒做絲毫掙紮的起身,再顧洪新眼巴巴的注視下,跟著這位警官走出去。
後麵幾天,顧韻都會抽時間過來一趟,等顧洪新所有指標穩定後,就推去做了造影,影像顯實有兩條血管堵塞嚴重,所以裝了兩個支架。
又觀察了三天,一切正常後,便順利出院。
出院這天,顧韻沒見到顧洪新,不過他讓那位美貌的小警官留了話——不用每月給他打錢。
顧韻心想這大煙槍,每月500進去夠不夠用都難說,還在這裝腔作勢的囑咐她別打錢,這要真不打錢了,估計得哭死。
“走了。”遠處有人喊了聲。
顧韻抬眼,看見男人衝遠處打了個手勢就要走人,兩人沒說過幾句話,但是近段時間時常有見麵,顧韻下意識問了句:“陳警官,你叫什麼?”
他回首望過來,依舊是初見時那副冷淡麵容,站在夏季燥熱的風中,居然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陳哲。”他說,“耳東陳,哲理的哲。”
他將警帽往頭上一扣,幾個跨步上了等在邊上的警車,連人帶車很快消失在了顧韻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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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裏最近突然有人在說要搞同學會,高中畢業十年,是時候再見一見了。
提議一出,宛如油鍋進了水,立時沸騰起來,嘰喳熱鬧的開始商議。
裏麵有人@顧韻,打聽向南憶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交情好,但沒人知道他們的後續其實非常不美好。
顧韻快速掃了眼,便埋頭繼續工作。
當天收到嚴丹的私聊,問她同學會參加嗎,顧韻表示沒時間。
嚴丹發了語音過來:“你不去我也不去,其實也沒多大意義,說的好聽是聚會,其實還不是去得瑟攀比的。”
她話音一轉,又說:“我下周就回來了,到時來車站給我接風呀!”
顧韻意外了下:“你怎麼突然想開了,不是說要老死在外麵嗎?”
嚴丹家教森嚴,打小就被管的跟隻鵪鶉似的,天氣冷熱加減衣服都得問一遍母上才行,同在一條巷子裏過日子,顧韻則翻著腳底板跑的不知道南北,活像兩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