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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很久,顧韻才麵無表情的將電腦頁麵退出去。
新消息的“叮叮”聲還在持續,她這會應該工作,也適合工作,腦子靜不下來的時候,用忙碌來消化躁亂是最好的辦法。
她一遍遍如此告訴自己,但腦海中卻始終盤桓著一個清晰俊秀的身影。
是十七八歲時的向南憶,穿一身再平常不過的寬大校服,規矩的背著書包,走在夕陽下,背後的影子被拉的細長,踩在上麵的是嘻嘻哈哈的顧韻。
顧韻眼底陡然一熱,呼吸錯了一瞬,她用力深呼吸幾下,轉身走出去。
外麵靜悄悄的,和以往的很多天沒什麼區別,空氣中有著盆栽混合營養土特有的味道,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環境。
顧韻低頭往外走了幾步,隨後腳步頓住,她緩慢扭頭轉向樓梯。
略暗的室內環境中,身後是微黃的牆體,陳哲托著顧知微,一大一小站在休息台上,靜默的看著她。
顧韻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表情,覺得對著人笑總沒錯的,可嘴角扯了扯,發現重似千斤,連個微笑弧度都出不來。
心中湧上一陣挫敗,最終眼一垂,破罐子破摔的任自己在那消沉。
陳哲說:“很傷心?”
顧韻搖頭:“我能傷心什麼?”
陳哲:“那你哭什麼?”
顧韻一愣,飛速抬手往自己臉上一摸,真的濕了一片。
她出神的盯著自己的手,好似想不明白一樣,就像陳哲問的,她有什麼可哭的,她憑什麼哭,眼下的局麵不就是她願意看到的嗎?
結果轉頭自己在這邊哭的跟奔喪一樣,丟不丟人?
顧韻臉色難看的簡直要掛了,她二話沒說,轉身去了衛生間,等再出來時除了眼圈稍稍有點紅之外,再看不出別的不同。
“吃飯嗎?”顧韻從陳哲手中接過顧知微,擦了把小孩掛在嘴角的口水,“吃的話我去買點菜,家裏沒什麼東西了。”
陳哲雙手揣兜,目光從孩子轉到顧韻身上,她看起來很平靜,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裝的。
陳哲是意外的,他原以為這幾年相處下來,自己應該算了解顧韻的。
行事幹淨利落,方向明確清晰,不會讓自己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裏,既然三年前能破釜沉舟的隨自己離開,想來也已經將自己的感情生活梳理的清晰分明,再加之這幾年的坎坷經曆,哪怕再有心,也不會再留有什麼舊情。
何況自來到這裏,顧韻就幾乎沒再提過以前,過往被很好的封存在她的記憶中,甚至一度讓陳哲以為那些破事已經於她無關緊要。
直到眼下看著她狼狽抹淚,陳哲才恍然發現自己錯了,竟然把她的偽裝信以為真。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讓他有種近乎被騙的錯覺。
陳哲將心下難得的情緒起伏給努力壓下去,說:“我陪你去。”
顧韻:“不是剛值完夜班嗎?”
陳哲:“晚上不出警是能休息的,又不是一夜不睡,走吧。”
說完,陳哲虛扶了顧韻一把,顧韻轉身去推角落裏的推車,自然而然的避開了他的觸碰。
陳哲重新將手揣進口袋,靜靜的看著顧韻將顧知微放進車子,細聲叮囑她半路不能爬出來,隨後推車到他跟前。
這邊距離菜市場將近兩公裏,他們開車過去,隨意逛了圈就回,前後就用了半小時。
這天中午原本是顧韻下廚的,結果不小心打翻了調味盒,又摔了兩隻盤子後,陳哲將她趕出了廚房。
離開前,陳哲卷袖子,擰開水龍頭,將五花肉拿過來清洗,一邊問:“你之前說不準備破鏡重圓,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顧韻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是沒這個準備。”
陳哲將肉放回砧板上,拿過菜刀看了下鋒利程度,開始切片:“那你剛才哭什麼?同情可憐他?”
顧韻被堵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哲掀了隻碗,將肉片放進去,倒上料酒醃製,又說:“希望我不是個罪人。”
顧韻連忙接上:“什麼罪人,胡扯什麼,大恩人還差不多。”
陳哲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笑,略有點無奈:“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