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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弦想到有資格推遲婚期者,首當其衝就是溫謹儒跟李氏。
“胡說,哪裏丟了顏麵。”李氏拉溫弦坐到桌邊,“要說之前魏思源那小子做的不對,可你姑姑親自帶聖旨到朱雀大街給你撐場麵,什麼顏麵都找回來了!”
溫弦暗驚,她原想挑撥李氏嫌棄魏思源,就可攛掇李氏說服溫謹儒想辦法延遲婚約。
不成想,李氏竟然是這種口氣!
“雖說有聖旨,可魏思源公然在朱雀大街做那樣的事,完全不顧禮數,枉讀聖賢書!”溫弦垂眸,擠出兩滴眼淚。
溫謹儒見女兒傷心,“事出有因,為父今日才知,宰相大人原想讓魏思源娶沈府的沈寧,想來魏思源也是沒辦法出此下下策,這樣看,他心裏有你,重過沈寧。”
溫弦,“……”
一向最守禮法的溫謹儒,怎麼了?
兩夫妻就跟商量好似的,這個不要麵子,那個不要禮法!
你們幹什麼?
養了十幾年,再多養一年半載都不願意了!
“弦兒……”
李氏不知溫弦心裏扭曲憤懣,拉過她的手,“雖說之前母親早就求你姑姑給你尋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可這事兒真定下來,我舍不得你嫁……”
“哭什麼,這是好事。”
溫謹儒扯了扯李氏,看向溫弦,“魏思源是個不錯的孩子,在翰林院裏腳踏實地,為人謙虛,又是宰相獨子,你們兩個也算合適。”
魏思源好,那就是她不好,她自卑,她不嫁!
溫弦改變套路,“弦兒隻怕是高攀……”
“怎麼能算高攀!養女怎麼?照樣受禦南侯府裏裏外外喜歡!你姑姑肯為你到皇上那裏請旨,可見在她心裏,你跟溫宛沒有兩樣!”李氏沒心沒肺,自小到大在溫弦麵前時不時提起養女二字。
她無心,可這兩個字卻像刀子一般實實在在紮進溫弦心裏,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是棄嬰!
是一出生就被嫌棄到,連湊合著養都不行,一定要扔出去的棄嬰!
她的存在,這樣不堪?
溫謹儒低咳一聲,李氏沒意會,“弦兒你放心,待你出嫁,母親定為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誰也別想瞧不起你!”
“多謝母親。”溫弦實在呆不下去,起身施禮告退。
房間裏,溫謹儒叫李氏最好不要在溫弦麵前提‘養女’兩個字,總歸不好。
李氏不以為然,“弦兒的身份不是秘密,更何況這十幾年我們又沒拿她當養女對待,就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才會叫人心裏不舒服。”
溫謹儒不與李氏掰扯此事,反正掰扯這麼多年他沒一件事能與發妻掰扯明白。
索性作罷……
徐福駕車回到禦南侯府,溫宛帶紫玉直接走去墨園。
行至門口,溫宛忽然停下來。
紫玉有眼識,即刻上前推開府門。
溫宛想要阻攔的時候,已經遲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院落,梨樹下沒有流螢,沒有食籃。
也沒有那抹身影……
溫弦想到有資格推遲婚期者,首當其衝就是溫謹儒跟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