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
這兒可並不是什麼尋常的物件可比擬的。
月痕伸出手,但還沒碰到盒子裏的虎符,便又縮回了手。
像個孩子似的,雙手藏在身後,緊張的說道:“……這是皇帝給的,虎符?”
楚蘭舟點了下頭,沒吭聲。
但這虎符代表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司徒耀將虎符都給了她,那也就意味著,他連後麵也都安排好了。
他借趙叔之口給她帶的那句話,才是真正令她震撼的: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無須擔心。
他知道。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麼的。
……
天牢裏的馮勝武日日夜夜都在等待著好消息。
終於,這一日盼來了了他日夜翹首以盼的佳音:東周元帥胡步烈囤兵二十萬與西陵、東周邊界,隨時準備越界犯境,而北境統帥陳大輝,稱病不出,北境大軍紋絲不動。
馮勝武內心狂喜!
他們早就約定好,一旦京城事敗,不能如計劃之中一般順利推行,他便假裝受困天牢,接下來有東周胡步烈舉兵犯境,而陳大輝先是稱病,按兵不動,然後等司徒耀憋不住了,認輸了,放了他出來,陳大輝再領兵驅逐。
一切就像計劃之中的一樣!
陳大輝沒有讓他失望。
隻要熬過這兩日,他便能東山再起了!
馮勝武眼中精光閃過,轉頭看同牢房的人,臉色都和藹柔和了許多。
……
馮勝武卻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看上去與他計劃中的一樣,但實際上卻與他所期待的大相徑庭。
東周大軍壓境,虎視眈眈。
北境人心惶惶。
陳大輝稱病五日,閉門不出,就是不曾上、書要求釋放馮勝武。
陛下連下了兩道金令,要求陳大輝率軍迎敵,但北境將軍府卻毫無動靜,甚至北境軍都自由散漫,一點兒沒有大敵當前該有的警惕戒備,仿佛逛花園遊街一般散漫。
到了第六日。
陳大輝自以為時機到了,飛鴿傳書讓京中早已準備妥當的人往禦前遞上折子,假意上、書要求釋放左相馮勝武,為馮勝武澄清,為馮勝武辯白。
卻是為時已晚。
陛下昭告天下,臨陣換帥,任命禁軍大統領魏寒江為北境統帥,領二十萬兵馬,戍邊守土,保境安民!即刻生效。
聖旨下達時,魏寒江已經手持虎符,到達北境大軍營中。
身邊跟著瘦瘦弱弱的薑副將,以及年紀輕輕武功了得的沈侍衛。
憑著虎符和高強的功夫,便讓那些手陳大輝掌控的將士,盡數歸心。
軍中對陳大輝之流早不滿已久,尤其是眼看著大軍壓境卻要他們按兵不動,任由那些東周人襲擾百姓,將士們早就心生不滿氣不打一處來了!
臨陣換帥,換的是他們心目中奉之若神的魏大統領,這曾是跟著那位大將軍楚蘭舟打天下征戰四方的人物,可比什麼陳大輝要厲害的多了!
他一定可以帶領兄弟們,滅光那幫氣焰囂張的東周人!
……
彼時,北境將軍府地牢。
養尊處優的馮夫人郭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想要謀劃的將來,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扼殺於搖籃之中。
更沒想到,陳大輝費盡心思打造的地牢,卻用在了他們自己身上!
眼前身穿戰甲的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張臉,這雙眼睛,是雪兒日日夜夜就連睡夢中都不能忘懷的人!
楚、蘭、舟!
雪兒不是癔症,不是發瘋,楚蘭舟是真的還活著!
“不可能的,我是親自看著你下葬的,親眼看著你葬入皇陵裏唯一的將軍塚的!你怎麼可能又活過來!”
郭氏根本不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或者說,她不肯相信自己先前親眼看見的,是假的。
楚蘭舟扯了扯嘴角,撫了臉上痕跡越來越淺的疤痕,嘲諷笑道:“因為我的仇還未報,閻王爺也不肯收我,便放我回來了。”
“馮夫人,你當真以為你們馮家壞事做絕,不會得到報應麼?你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有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如今也輪到你了。”
“不,你不可以!”郭氏仿佛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發出哀嚎。
楚蘭舟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郭氏,她原本以為,馮勝武幹的缺德事她至少是一知半解的,可如今看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位馮夫人什麼都知道嘛。
助紂為虐,該死!
……
北境軍中風雲變幻,東周人被拔了眼線耳目,一時間便如同聾子盲人。
胡步烈接到線報說北境大軍開拔,即將與他們正麵遭遇,還氣得拍桌吹胡子瞪眼睛,“這個姓陳的怎麼和之前說的不一樣?怎麼,他們是想耍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