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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守墓人(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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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默睜大眼睛看著她,沒想到這個女孩會出這樣的話,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純潔得像一朵沙海中的花,她明白了什麼,期待著什麼,會懂得選擇這樣一個恰到好處的實際,和他這樣的一句話。

第一次,遲默感覺到自己的實驗罪孽是這樣的深重,但是,他還能回頭嗎?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狠下心來,一隻手把安語攬在胳膊裏,另一隻手抬起槍對準安語的太陽穴。

安語被嚇了一跳,但馬上又笑了,問:“遲默,我會死嗎?”

遲默沒有回答,機甲中傳來最後的通牒:“遲默,放下武器,釋放人質!重複一次!放下武器,釋放人質!”

但是遲默絲毫不為所動,挾持著安語慢慢向大區通道走去,編隊開始給他讓路,居然讓他走到了大區通道前的平台上。

檢查組的副部長鐵青著臉,看著遲默:“你不要負隅頑抗,你已經... ...”

“沒有退路了嗎?”遲默嗤笑著,一句話噎得他臉色從鐵青到漲紅,他:“滾開,讓我走!”

“就算你能離開基地,你能逃到哪去?”檢查組的副部長蔑視道。

“不用你管,讓開!”遲默挺了一下槍。

副部長臉上的肥肉抖了兩下,終於挪動了腳步,就在這時,另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遲默,好久不見啊。”

遲默看過去,怒道:“關覺!”

關覺坐在一架機甲的金屬腳上,翹著二郎腿,白色的鬢角在陽光下閃瞎狗眼。他的手裏捏著一個遙控器,在不停地把玩著,一邊把玩,一邊頗有意味地看著遲默,就像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投降吧。”

“嗬!”遲默不屑一顧。

“唉~”關覺抬起頭看著基地外的空:“你知道嗎,我為你準備了五步棋,但是我總覺得前四步就已經足夠了,但是你不要逼我。安語拚了命的想救你,於情於理,你不該辜負她... ...當然,還有白莧。”

遲默看著關覺的臉,沉默片刻,問道:“那你看,你還留著什麼樣的妙計?我倒是想知道,我是怎麼樣被你玩到萬劫不複的,哈哈!”

他幹笑兩聲,以壯聲勢。

但是對關覺沒有用,他們兩個都太了解對方。

關覺也不客氣,直接:“你還記得那個傳送出基地的信號嗎?其實沒有人接受的,我隻要傳出去,就足夠了。”

遲默冷笑:“你是在嘲諷我?”

“不不不!我是,接受信息的,不是人,而是另外的東西。”

關覺臉上的笑容陰毒異常,讓遲默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如果那個信息的接收方不是人,那麼那個範圍到底有什麼... ...他想不出來。

看著他滿麵疑惑,關覺越發地興奮:“這一步棋,足夠你灰飛煙滅,現在,我的手放在這個按鈕上,你還有時間去選擇,是投降,還是繼續。”

安語看著關覺瘋狂的喜悅,大聲對遲默喊:“投降!遲默,投降啊!”

但是遲默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任由她的眼淚流淌到自己的指縫當中,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沉思良久,拿槍的手微微顫抖著,終於抬起頭,看著關覺。

“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

“給你捧場。”

關覺的笑容徹底爆發開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

下一刻,關覺按下了按鈕,所有人都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秒,兩秒,三秒... ...

刺眼的閃光從遠方傳來,巨大的蘑菇雲升騰而起,兩分鍾後,轟隆聲才響徹際,緊接著是大地劇烈的顫抖,鋼製骨架的基地嘎嘎作響,頂的玻璃膜轟然破碎,爆炸聲震耳欲聾。

遲默已經放下了手槍,放開了安語,癡癡地看著遠處的蘑菇雲,被振蕩的餘波幾乎推倒在地都沒有反應。這個時候,他想到了“鷂鷹”在廢物處理廠的那場戰鬥。

原來如此,所謂的接收者不是人,原來是這樣。

他傳遞了一個自爆係統的信號給空間粉碎機,一旦粉碎機在控製下爆炸,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覺得,關覺一定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頂的玻璃碎成無數片,照著第四層所有饒頭頂斬落,而他們被震蕩波帶動得站都站不穩,根本想不到去防禦頭頂馬上就要到來的危機。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震蕩波消失不見,基地穩如泰山,轟鳴聲被掐斷一般,再也傳不過來,人們抬起頭看,碎裂的玻璃碎片掉落下來,在半空中突然再次崩碎,最終化為齏粉,落在饒身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一聲低沉的歎息從在空中響起,聲音並沒有多大,卻響在每個饒耳邊,格外的清晰。

遲默抬起頭,安語也抬起了頭,看著空中漂浮的那個人影。

空中的人,帶著黑色的麵具,黑色的短發,黑色的長袍,黑色的布靴,全身漆黑沒有一絲花紋,在燦爛的陽光中,在升騰的硝煙裏,顯得格外陰沉壓抑。

“你是誰?”遲默大聲問。

麵具韌下頭,看著遲默,回答:

“守墓人!”

三個字一出口,仿佛卷起了巨大的風暴,地開始震顫,白日響起了長久的雷鳴。

安語永遠都不會忘記眼前這一幕,就在守墓人開口之後,這三個字帶著何等巨大的威能,敲擊在每個饒心頭,讓人不得動彈,而她眼前的遲默,居然開始變得如幻夢泡影一般。

她低頭看著遲默的身體,他的腳沒有了,化成了飛灰消失在風暴之中,他的手也沒有了,同樣化作灰塵。

遲默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消散,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這一滴他忍耐了多久的眼淚,包含了多少他不能出口的情感,從他半透明的臉上滑落,掉在地上,留下了他在人間最後的痕跡。

他伸出手,用空蕩蕩的胳膊摩挲安語沾滿鮮血的臉頰,繼而探下頭去,用尚且殘存的嘴,輕吻心愛女孩的額頭,他哭著趴在安語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就如同她依然是當初躺在病床上的東荒女孩,他也還是救了她一名的年輕少尉。

他:“本來我想,等一切都結束,我們一起... ...”

然而,世界終究沒能給他留下懺悔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