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答案雖然隻有兩種，卻可能是無限種選擇方式。如果真要說的話，誰不願意選擇尊嚴呢？可是在麵對尊嚴和生存都不能兼得的局麵，它們不得不放下了尊嚴，投靠裏能夠給它們延續生命的帝國。
風去族的經曆是悲慘的，甚至在無人區掙紮生存了這麼多年還能夠維持住族群，它們的經曆都是可歌可泣的。不過最終，他們還是無法擺脫選擇的命運。於是，它們不得不選擇了投靠自己的敵人。
帝國的條件是優越的，給他們提供自由生長的區域，給它們提供生存的依仗，按照帝國法律的規定，它們隻要遵守帝國的規矩，隻要去工作，就能夠賺取足夠的錢維持生活，簡直就像是人類自己一樣。
但是它們都清楚，它們永遠都不是人類，永遠都不會變成人類。就算是在帝國內部生存下來，就算是獲得了足夠的權利和生存空間。它們永遠都是風去族，人類對它們的稱呼永遠都隻有一個——異族！
風去族的族長站在祭壇的前方，虔誠地抬頭看著天空。空曠的祭壇上方什麼都沒有，隻有柱子上雕刻著的風的紋路在陽光下留下斑駁的影子。數千名風去族族民跪倒在祭壇的西方，就像是給山坡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這些風去族裏麵有成年的族民，還有大量幼年的族民。甚至幼年的族民占據了幾乎一半的數量。這是萬族掠奪的結果，高等種族將大多數的壯年低等種族抽調去做勞工，剩下還有生育能力的和幼年的族民，保證種族的延續，以求能夠長年累月地獲得足夠廉價甚至是免費的勞動力。
而它們創造出來的勞動價值，卻不斷地變成高等種族的私人資產積攢下來，一點都不舍得拿出來給它們用哪怕一點。慢慢地導致了異族內部千年一次的經濟蕭條，痛不欲生的終究還是這些被剝削的低等種族。
然而就算如此，離開萬族的領地，對於風去族依然是一種痛苦的選擇。大長老站在山頂的祭壇上，看著空無一物的祭壇。在多少年前，無數年前，祭壇上曾經擺放著時間最精純的風係法則。
可是如今，它們隻能仰望著這個世界，看著無數不屬於他們的風這樣遠去消失，依然是不屬於它們的風再吹過來，整個世界早就已經沒有了它們的安身之處。讓它們不得不離開這片屬於他們的土地，從此就隨風而去，再也沒有了根係。
“￥&%……&*￥&%*&%”
大長老口中念念有詞，伸出雙手伸向上天，仿佛在挽留從空中劃過的北風。其他的風去族也是一樣，每一聲祈禱都帶著無盡的酸楚和悲哀。它們已經在祭壇下麵跪了整整半天的時間，留給它們的生長之地最後的眷戀。
冬小關坐在裝甲卡車上，看著遠處的場景，有些迷茫。帝國軍就在整個祖地的周圍。負責搬遷的裝甲車和工兵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他們就在這裏的等了半天的時間。剛開始還以為很快就結束了，沒想到沒完沒了。
他忍不住在通訊器裏麵問：“冷哥，你聽得懂它們說的什麼嗎？”
冷殤雖然是候補，但是已經上了機甲了，這就是優等生外加第二序列世家弟子的優先權。在機甲裏麵，他也是看著光屏上麵的畫麵，耳邊的聲音通過優良的監聽傳送裝置處理，比冬小關聽得還更要清晰。
他撇了撇嘴，吃著一根能量棒：“鬼才能聽得懂！”
這個時候，頻道裏的一名老兵卻突然笑道：“聽不懂了吧？我告訴你們，它們實在說啊，感謝上天賜給它們救世主帶它們脫離苦海，從此以後太古萬族就去他娘的了！當綿羊不香的嗎？”
然而這個時候，許何為說話了：“前輩，風去族信仰的不是天道，是風係法則，它們祭祀的也是風係法則。而且對於太古萬族來說，人類根本就不是什麼救世主，是另一個苦海而已。”
通訊皮電腦裏頓時響起了一片的笑聲，幾名老兵不停地打趣著剛剛胡說八道的那位。那人倒是絲毫不以為意，隻是說道：“等它們到了帝國之後，就知道什麼是脫離苦海了，它們懂個屁！蠻夷！”
許何為微微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他其實比這些軍人更清楚，正是有太多的人將異族當成是“蠻夷”，太古萬族來到帝國才不會真的體驗到快樂，而這個體驗，對於進入帝國的萬族來說，將會持續上百年甚至更久。
誠然，人類的社會是多變的，是靈活的，是充滿適應性的，但是這個適應過程依然不會太短。想要讓人類徹底接受異族，如果情況好的話，也需要至少三代才能夠真正做到，而不是說說而已。
放下了手裏的清單，許何為搖了搖頭。
他現在是整個隊伍裏麵整備師和工程隊的總負責人副手，地位相當之高。這個地位可不是單單靠著九道關少掌門的身份得來的，使用實打實的功勞換取的。在安小語忙著東北西跑的時候，許何為當然也沒有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