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嘴動了動,卻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來。
他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他沒有抓住,隻是迎著赤霄的視線,不舍得挪開。
赤霄掐了手裏的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間不早了,睡吧。”
“好。”
換赤霄去洗澡,夏朝則聽話地上了床。
腦袋粘上枕頭那一刻,夏朝的意識無比清晰,耳旁嘩啦啦的水聲流過,閉上眼睛後,他便想到了水順著那具身體留下來是什麼樣的畫麵。
他覺得自己有點卑劣,都這個時候了,腦子裏居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赤霄這個澡洗的時間有點長。
他們在飛機場避難的時候,根本沒辦法隨心所欲的洗澡,後來在實驗中心,他又一心牽掛著人,根本沒辦法去想洗澡這件事。
如今,這人近在咫尺,再近一點他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這讓他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也幸好夏朝家裏的老房子用的是最井水,充滿勞動人民智慧結晶的自動取水方式,滿足了他此時的需求。
他洗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卷著一身冷氣出來。
剛到床邊,夏朝便伸手摟著他的腰,把他整個人往懷裏一帶。
“都給你暖好了。”
他聲音裏帶這些笑意,聽著也很輕鬆。
赤霄則是美滋滋地往他懷裏一靠,放軟了全身的肌肉。
他這具身體是典型的精瘦型,薄薄的皮膚裹著肌肉,體脂率高得驚人,而夏朝的身體就是典型的吃好喝好不知愁苦型小青年,不算胖,但也絕對不瘦,身上到處都是軟軟的,過著他的身體。
兩人相擁而眠,赤霄睡意來得極快。
他們的好日子不多了,尤其是像這樣輕鬆的睡眠日子。
可夏朝卻沒有那麼大的心髒,他的心裏隻撞了短暫的富二代叛逆追夢人生,根本沒有任何應付這樣極端故事經驗,但幸好有懷裏的人在。
他閉著眼睛,臉頰蹭到赤霄頸邊。
大部分人睡著之後表情和動作都是柔軟的,可他不太一樣,他睡著之後就會卡在一個動作裏,一整晚都不會有變化。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夏朝好像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某種極其特殊的氣質,溫柔和冷硬,非常矛盾的兩點出現在他身上,就像……就像一把絕對不會傷害自己隻會保護他的劍。
這個念頭衝腦海中閃過之後,夏朝便進入了夢想,做了一個淩亂又朦朧的夢。
一個人,一把劍,在荒蕪的世界裏,走了很遠很遠。
第二天。
夏朝醒來時床上已經沒人了。
他揣著滿心的著急離開臥室,走出來一瞧,其他人用有限的視線做了早餐。
米麵油,醬醋茶,用廚房的柴火燒好,是一頓極其具有農村色彩的早餐。
赤霄坐在人群中,一邊呼嚕吃麵條,一邊捏著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從我們這裏到學校,距離不遠,但學校那邊是人群密集區,所以越靠近,我們越危險,更何況我們甚至都還不知道我們要找的實驗室到底在哪裏,所以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