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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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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自己家車庫,才想起石冬的行李還在她車上。一時心中有些猶豫,被柳青捅破那層紙後,她還如何自欺欺人地去麵對石冬?反而是石冬的電話找上來,“你還在忙嗎?”

明玉忙道:“不,剛結束。你在哪裏?我把行李給你送去。”邊,邊倒車出來,開岀區。

石冬報了他單身公寓的地址,很市中心,與明玉在同一個區。明玉過去,就已經看到石冬等在大樓下麵,明玉沒下車,打開後備廂,讓石冬自己取行李。石冬取了行李到車前,一看見明玉,笑道:“她們都你愛血拚,哈……咦,眼睛?”

明玉勉強笑笑:“挨批了。你們晚上又聚會?”

“周末。”石冬從褲兜裏摸岀兩張光盤,“我去西藏和大興安嶺兩地拍的錄像,給你當清心明目的眼藥水用。最好電腦上放,拿到電視上像素就不夠了。不上去坐坐嗎?火氣出來就好。”

明玉愣愣看著石冬心想:我委屈嗎?我哪兒委屈了?他對我多好,我對他一直陰陽怪氣他才委屈呢。

石冬看明玉表情怪異,還以為她在哪兒受了大委屈來,忍不住就伸手自作主張打開車門,大手大腳把明玉拖出來,“你幫我看著行李,我給你停車去,你可千萬別跑,箱子裏貴重物品多。”

明玉有點順從地身不由己地被拖出來,看著石冬把車開走,忍不住一屁股坐在石冬的大行李箱上,用異常理性的思維考慮:首先,得弄清楚到底有沒有委屈,哭什麼哭;其次,回頭得做個詳細分析,石冬這個人究竟適不適合未來幾十年的生活;最後,對柳青應該徹底放棄所有綺念。

等會兒石冬回來,手上拖一個,肩上扛一個地帶明玉坐電梯上樓,不要明玉伸手幫忙。明玉心裏分析,石冬愛護婦女兒童,是個有良心的大男人。可又想,萬一是裝的呢?然後再想,她還能看不出石冬是不是裝出來?隨後就暗罵自己了,石冬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是早就清楚,又患得患失地觀察個什麼?她到底想拿石冬怎麼樣?這不太欺負石冬了嗎?

石冬不知道明玉想什麼,還以為她真是挨批挨得情緒低落,就沒煩她,一直等到打開門進屋,才道:“你看來從是個三好生,不大挨批,隻會批人。換作是我,身經百戰,早疲了。你坐這兒,我剛買的好茶,泡給你。”

明玉沒坐,因為椅子上都是灰。就站著看了看,見差不多二三十平方米的樣子,很簡單的基本生活用品,沒什麼多餘家具,看上去並不擁擠。最顯眼的是一台巨大雙門冰箱,充分體現石冬愛吃的本性。還有一排靠牆書架,上麵密密麻麻的書和碟片,顯得石冬挺有文化的樣子。地上還滾著一隻籃球,兩隻啞鈴,一輛色彩鮮豔的自行車,還有一地的灰。她這人最潔癖,見了就挽起袖子道:“我擦桌子你擦地,給我抹布。”

石冬又驚,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會來,你坐旁邊看著,怎麼好意思要你做事。”

“你不是我從三好生嗎?我從最會這些,你聽我指揮……”明玉反客為主,指揮石冬做這做那,自己也是有條不紊地從上往下擦拭,“……還有啊,你以後岀遠門前拿透明膠把門窗縫隙都封死,有些沒法封的用紙條塞住,舉手之勞,回家時候就不用累了。”

石冬有些大大咧咧,隻能都聽明玉差遣,雖然被差得陀螺似的亂轉,可心裏異常甜蜜,一邊做事一邊兩隻眼睛有一眼沒一眼地淨看明玉了。明玉也感覺到身後兩道光束亂晃,隻好厚著臉皮置之不理。她心裏內疚自己在柳青麵前的委屈,覺得好像是欺負了石冬一般,想要幫石冬做事來補償。

房子很,兩個人下手,清理工作很快結束。明玉占著料理台洗抹布,石冬在洗手間快手洗了自己的出來,趴旁邊看著,見明玉一縷頭發汗津津地黏眼角上,忍不住就出手幫她撩開。明玉大驚,身體幾乎四十五度角後仰,避開石冬已經碰到她臉上的手,石冬見此大窘,不由把手背到身後,看著明玉解釋:“我……我看你眼角頭發不舒服,沒……沒別的意思。”

明玉見這五大三粗的人幼兒園孩子似的背著手,又是害羞又是想笑,硬憋著強裝正經:“不早,我走了。勞動很快樂,我現在沒情緒了。給我拿一下包,那邊。”

石冬依依不舍,“別走就走嘛,我給你做個消夜,你想吃什麼?冰箱來看看。”著拉開冰箱,“我看你喜歡吃大魚大肉……”

明玉有意刁難:“我要吃蟹粉獅子頭,別告訴我沒料。”

石冬得意地笑,取出大兩包原料,放進微波爐解凍,又拿出雞蛋和幾瓶調料,擺開架勢上手。明玉看著好笑,這人還真是吃貨,一回來衛生沒打掃,倒是把冰箱先充實了。看他認真的樣子,明玉忽然覺得他挺可愛,就坐一邊拿石冬的寶貝相機擺弄,抓拍石冬的動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她依然還是在心裏分析,她為什麼答應留下來吃夜宵,為什麼還挺高興地看著,這算不算戀愛?可這不是尋常的戀愛中人的雷勾地火,她心頭唯一感覺的隻是充實和愉悅,還有實實在在的安心。

石冬動作很快,好像隻有眨眼的時間,他就拿出一盤濃香四溢的蟹粉獅子頭,又微波爐加熱岀一碟雪白的速凍饅頭。兩人吃獅子頭,饅頭蘸湯汁也全部吃了,吃得盤子差點不用清洗。吃完,石冬笑明玉:“你真能吃,比我還多吃兩個饅頭。明晚飯你再來好嗎,我做別的給你吃,肯定比‘食不厭精’做得好。”

明玉心,哪,八個饅頭,她難道吃了五個?又看石冬一臉求著她明來吃飯的模樣,她索性單刀直入問個明白:“你幹嗎對我這麼好?”

石冬被問得一愣,道:“我哪知道,人家唐伯虎三笑,你跟我一笑我就喜歡上你,喜歡看見你。可你剛的話太不友好,你總喜歡冷不丁跟我耍一下大牌,好像怕我不知道你是誰似的。其實你那麼精明又不會不知道我想幹嗎,這麼問不是傷和氣嗎?我朋友們都你沒架子,脾氣好,其實你這人油鹽不進,不曉得多難接近,好在我臉皮厚。可你也不能老打擊我。”

明玉真沒想到石冬這麼直,“知道我油鹽不進,你還那麼直,不怕打擊我?”

“你有時架子大,可氣量也大,我不擔心你會誤解我。這下真不早了,你明還得上班,走吧,我送你。”

“咦,你以為我氣量大你就可以胡?”明玉不由白了石冬一眼,可一看到石冬怪怪地衝著她笑,忽然想到自己很過分,這一言一行都是在昭示什麼啊,忙尷尬一笑往門口走。石冬笑著跟上,取鑰匙開門。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以為手長腳長地越過明玉開門隻是圖方便,等鑰匙插到鎖孔打開,才意識到他其實把明玉圈在胸前,忙低頭看去,卻見明玉一臉尷尬焦急地避開他,而一縷清爽的香氣早送入他的鼻端,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俯首親了一下明玉的臉,被明玉一把推開,奪門而出。石冬連忙跟上,偷窺明玉臉色,還好,不是火冒三丈,不過也是臉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