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她並不迷信,可這般場景,心裏還是會有些不歡喜。
畢竟誰都希望這樣的典禮是順順暢暢的,最好氣晴朗,萬裏無雲。
“若真是下一場暴雨,倒也沒什麼不好。”雲炫笑了笑,“別多想。”著便握緊了蘇琬的手。
一路到達壇倒是很順利,皇上還有文武百官都已經等在這裏了。
皇上被內侍攙扶著,人消瘦憔悴了不少,原本合身的龍袍眼下隻是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的感覺,完全撐不起來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皇上倒也勉強打起精神來,看得出來麵上有些喜色,倒是要比往日精神不少。
雲炫和蘇琬上前去請安,皇上靜靜打量了兩人半晌,這才擺了擺手,讓兩人平身。
“到底是朕老了,阿炫你也長大了。”皇上微微笑著,眸光卻仿佛透過雲炫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朕近日來總做夢,夢到已經逝去的人,其實你和你父親很像。”
雲炫和蘇琬都隻是安靜的聽著,並不接話。
這樣的典禮上,皇上這樣嘮家常一樣的話,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或許皇上也不過是徑自慨歎,並沒有要他們答話的意思。
“他是個福薄的孩子,你終歸連他的麵都不曾見上。”皇上又徑自道。
“這些年多謝皇祖父教養之恩。”雲炫認真的拜謝。
其實他還的時候,倒是多和堂兄在皇祖父膝下玩耍。
堂兄是長子嫡孫,皇祖父一直都另眼相待,他養在東宮,不少時候在宮裏倒也和堂兄一般被優待。
他們還年幼的時候,皇祖父還是個和藹的模樣,一如尋常人家的祖父。
越是長大,越是明白皇家和尋常人家是不同的。也正因為看的太通透,和皇祖父也就越發生分了。
因為皇祖父在是他們的祖父之前,先是辰國的帝王。
權力的中心,種種爭鬥本就十分殘酷,就連親情也幾乎沒有喘息的餘地。
是他們大權在握,號令下,不如,他們也曾成了權力的奴隸,深陷權力的漩渦中不得解脫。
到底是誰束縛了誰,改變了誰,真是不清了。
是不是那個位置真的太能改變人了?有朝一日他坐上那個位置,又會變成什麼樣?
都伴君如伴虎,帝王多疑,大抵是那個位置太孤冷了吧!
他居然握緊了蘇琬的手,感覺到手被握的隱隱有些疼痛,蘇琬有些詫異的看向了他。
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
“朕這些年,倒也不曾好好教養你們這些孩子。若是過往嚴苛,不同尋常人家阿公,你們還要寬宥。”
雲炫詫異的看著皇上,風很大,電閃雷鳴,也幾乎是醞釀到了極致,幾欲落雨……
狂風之中,皇上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竟有幾分散亂,白發幡然。
雲炫卻莫名的鼻子一酸,心裏堵的有些難受。
他不得不承認,因為堂兄的死,他和皇祖父之間早有了隔閡。
即便麵上一如往昔,終歸內心的鴻溝是填不平的。
心裏是曾隱隱生過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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