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事兒你不能找我,我哪能當你爹。”
“能的,就一次,去撐撐場麵。”
“這哪兒能啊,我叫你一聲叔還差不多,咋個能當你爹。”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老牛沒讀過書,但也聽過這麼句話,我和馬大腳的幸福就在你手裏了,你一定得幫我這個忙。”
李少安心裏是萬般不願,這叫什麼事兒,牛鐵柱結婚他原本跟著開心,想著去吃喜酒。
怎麼稀裏糊塗就從賓客成了高堂,這要是村裏人見了,那還不炸了鍋,這得笑話成什麼樣。
奈何牛鐵柱就是這麼個人,行事向來不能按常人理解,什麼怪路子都能幹得出,他拉著李少安這麼一番死皮賴臉的央求,甚至還把自己和馬大腳的幸福搬出來,逼得李少安隻能答應。
得了李少安點頭,牛鐵柱那叫一個手舞足蹈,從停在廠門口的三輪車座包底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喜糖,衝到米粉廠裏給工人們發喜糖。
大家都不認識牛鐵柱這麼號人,但是碰上牛鐵柱一臉喜氣地散糖,都接了喜糖道一聲恭喜。
沈春蘭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從廠長辦公室走出來,正巧看到牛鐵柱在廠房裏發糖,不禁奇怪:“鐵柱,你怎麼來廠裏了?”
牛鐵柱笑嘻嘻來到沈春蘭麵前,塞了一把喜糖在她手裏,邀請道:“春蘭妹子,月底是我和馬大腳結婚的日子,記得來!”
沈春蘭先是一陣錯愕,沒有想到就連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牛鐵柱都要結婚了,旋即向他祝賀道喜。
臨走的時候,牛鐵柱拉著李少安聲道:“師父,到時候把師娘也叫上,一並來熱鬧熱鬧。”
李少安心頭一揪,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遺憾地搖了搖頭:“她有事,來不成了。”
牛鐵柱打破砂鍋問到底:“啥事啊,我結婚也不來?”
“去外地做生意了,一段時間回不來。”李少安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隻好現編了一個借口。
“行吧,那到時候你可得去。”牛鐵柱砸了咂嘴,雖然遺憾卻也隻能接受。
送走牛鐵柱,沈春蘭和李少安站在門口,心中各有感慨。
李少安為趙雪梅的事傷神,不知趙雪梅眼下正在何處。
沈春蘭則為了馬明的事情無奈,別人因為結婚而開心,她則因為沒法結束這段婚姻而苦惱。
“真是沒有想到,連牛鐵柱都結婚了。”
“是啊,連村裏最有名的單身漢都結婚了。”
沈春蘭忽而抿嘴一笑,本想收住勢頭,奈何越笑越大聲,最後幹脆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李少安一頭霧水:“嫂子,你這是怎麼了?”
沈春蘭捧腹道:“牛鐵柱居然能讓你去當他高堂,也虧得隻有他能幹得出這事兒,關鍵你還給答應了。”
李少安哭笑不得,攤手道:“能不答應嗎,他都拿和馬大腳的幸福來威脅我了,我要再不點頭,豈不是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