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什麼?”魏妙沁又問。
“邢正安。”
“那皇後與靜王妃給我選出來的人,又叫什麼?”
魏驚鴻不大確定地道:“像是叫邢正卿?”
魏妙沁抬手按了按額角。
果然是這樣。
她仔細將魏芳蕊過的話,一一在腦中回溯,便猜到了這個結果。
“妙妙?”見她臉色煞白,魏驚鴻便心翼翼地出聲喚了喚她的名字。
“大公主今日可在宮中?”魏妙沁問。
魏驚鴻撇嘴道:“她自然是在的。她尋常連公主所的門都不會踏出”
魏妙沁憋著氣,憋著怨,更憋著數不盡的難受。
她從未直麵過這樣的下作詭計,不過一會兒工夫,胃裏就覺得翻江倒海,想吐了。
她既是元檀郡主。
既然旁人都羨慕她獨得建康帝的寵愛。
她為何要忍這口氣呢?
魏妙沁飛快地起身,由從婉扶住便往外走。
魏驚鴻忙追了上去:“妙妙怎麼這就走了?”
魏妙沁啞聲道:“改日,改日我再來瞧你。”
魏驚鴻瞧她神色不對,怕她氣壞了身子,訕訕地縮了縮脖子,便不敢追了。
隻是等魏妙沁走後,魏驚鴻想來想去,總覺得個中哪裏出了錯,便讓人去給建康帝傳了話。
“就郡主方才臉色蒼白難看,去尋魏芳蕊了!定是魏芳蕊欺負了她!”魏驚鴻惡狠狠地咬牙道。
太監應聲,一溜煙兒地跑了。
魏妙沁進了公主所,公主所內的嬤嬤還驚訝不已,連忙屈身請安。魏妙沁卻看也不看,徑直越過了去,直進了魏芳蕊的門。
宮女們稟報不及,方才道了一聲:“公主,元檀郡主來了。”
同一時刻,魏妙沁就踏進了門。
“元檀?”魏芳蕊正對鏡梳妝,她抬手撫了撫鬢邊的發簪,轉身看向了魏妙沁。
“公主好手段。”魏妙沁冷聲道。
連帶她身邊的從婉也冷著臉。
滿屋的宮女見狀,都戰戰兢兢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魏芳蕊微笑道:“元檀什麼呢?”
魏妙沁憋得狠了。
她眼角都發著酸。
她心道,叫她重活這一世是為著什麼呢?便是為了瞧見大魏究竟爛到了什麼程度嗎?便要連上輩子身邊好好模樣的人,都撕下那臉皮來,看清楚裏頭是個什麼魑魅魍魎嗎?
魏妙沁開了口,啞聲道:“邢正安,邢正卿,兩個名字,一字之差,卻是嫡子與庶子的區別。郡主叫我誤會,邢正安才是靜王妃選出的人,是何用心?”
魏芳蕊扶著梳妝台起身,道:“我聽不懂郡主什麼。”
魏妙沁冷冷地看著她:“我為何知曉那是靜王妃選出的邢家公子?蓋因那日在壽誕上,你同我,‘著月白色錦衣,束錦帶,麵容俊俏。瞧著就是一副好脾氣,又好氣度的模樣。靜王妃果真是下了功夫的,正合了元檀的喜好,是不是?’。”
“你恐怕一早便計劃好了,這邢公子從前住在廣陵,我自然不知他長什麼模樣呢。於是你便特地在宴上點出邢公子作什麼打扮,不動聲色,就將我騙了去。”
魏芳蕊無奈歎氣,道:“我有這樣蠢?若是我算錯了,你識得邢家公子,那豈不是就暴露了?”
“若我是認得邢公子的,當場自會反問,這個人不是邢公子。那時,你隻消驚訝道,原來我身邊宮女錯了,便能消去我的疑慮。畢竟你隻是在誇讚這人穿著打扮氣質的同時,又誇了靜王妃真是用心。從頭到尾並未直接點出,這人就是邢正卿。你用這樣彎彎繞繞的法子給她下套,還真真叫人輕易挑不出錯。”魏妙沁咬了咬牙,指甲掐進了手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