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現在是六品的侍講,太子都沒給他調職,直接將人塞到鴻臚寺裏兼職去了。
鴻臚寺卿知道內情多一些,並不介意部門裏多塞這麼一個人,他是這麼和下屬們說的,“若無意外,這一二月陛下就要人去西域尋找天花的種痘法,到時候鴻臚寺這邊必要出一人的,莊洵不來,或許你們誰願與太醫院的周太醫同往?”
本來覺得莊洵占了位置的人也立即沒話說了。
西域啊,那豈是那麼好去的?
尤其他們還是一群文人,算了,算了,在鴻臚寺裏做些翻譯也挺不錯的。
於是莊先生的任書就這麼下來了。
滿寶喜滋滋的,高興的和白善道:“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出去遊學了,還不用辭官。”
白善也很高興,畢竟他們之前已經做好了放棄莊子這兩年的投資了,誰知道竟可以峰回路轉?
他問道:“那十二個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有六個已經完全消痘了,”滿寶說到這裏有些低落,道:“五號昨天晚上沒熬過來,不過七號今日好了很多,我昨天給他用了三套針法,今日已經退了大半的燒,隻要不再反複應該能好。”
“其他人的情況也在好轉。”
白善道:“那我們可以上書談一談西域之行了。”
滿寶點頭,“等所有人脈案都出來吧,這樣上書底氣也足些。”
沒過兩天,剩下的五個病人也陸續脫離了危險,身上的痘慢慢消去,有人因為沒忍住抓撓,身上留下了痘印,不過和性命相比,很少有人在意這個。
何況他們還都是重犯。
滿寶將他們的脈案整理出來,和蕭院正盧太醫一起呈給皇帝。
皇帝麵上沒多少表情,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激動的,“以現在的概率,就算找不到牛痘法,人痘也完全可以用嘛。”
滿寶和蕭院正對視一眼,低頭應了一聲後道:“是可以,要是遇上天花肆虐,我們主動接種要比它無意感染要好很多,但人痘的不足之處也是看得見的,反應還是有些大,而且很多人會忍不住抓撓,從而在臉上留下麻子。”
麻子就相當於傷殘一樣的了,這才當下依舊是很嚴重的一個病。
皇帝沉思著點頭,將脈案交還給蕭院正,讓他和盧太醫退下後留下了周滿。
他道:“皇後有些話要問你,你留下陪皇後用個午膳吧。”
滿寶微愣後低頭應下。
其實是皇帝有話要問她,他們的動靜又不小,最近白二郎正在崇文館裏四處與人告別呢,連禮物都收了。
皇帝就問她,“白善和白誠也與你同去西域?”
滿寶低下頭有些心虛的應了一聲,“他們也想去看看西域是什麼樣兒。”
皇帝就輕哼了一聲道:“是想去看西域什麼樣兒,還是因為這是一早計劃好的遊學?”
滿寶沒想到皇帝會知道,低著頭沒敢辯解。
皇帝就背著手慢悠悠的走著,半響才道:“年輕人嘛,朕知道,還是應該多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就算是駙馬,他見識多些也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