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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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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溫暖濕潤的南方, 室外的溫度也足以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許黎花了好幾天才適應這邊的氣候,拍戲的時候因為角色背景,她每天看上去都有些蓬頭垢麵的,有的時候照鏡子都會嚇到自己。

“我覺得我以後再也不能靠顏值吃飯了。”

看著鏡子裏發如枯草、嘴角皴裂、眼裏布滿紅血絲的自己, 許黎有些哭笑不得,現在她每天忙著找孩子,寢食難安不說, 還經常抱著孩子的小書包躲在夜裏哭泣, 一點不像那個光鮮亮麗的女星。

“你不是一直說想靠演技吃飯嗎?想想人小李子,當年在船頭也是盛世美顏,現在為了小金人把自己折騰成了中年大叔,依然很有魅力啊。”

聞言,她瞥了眼身後說風涼話的淼淼, 想反手給她一巴掌, 她才二十四歲就要走上毀顏值成就演技的絕路嗎?

“你等會兒去幫我買點藥吧,今天跪下去的時候,沒把握好節奏,現在膝蓋還疼著呢。”

趙小暖和女兒走散後,四處尋求幫助, 她不能說話,情急之下就會給人跪下,這幾天許黎已經連跪了好幾場,膝蓋上青青紫紫的, 今天跪下去的瞬間眼淚差一點就飛出來,卻完美的表現了作為母親的急切和無助。

“好,等會兒把你送回賓館,我就去藥店,晚上想吃什麼?”

“你看著買吧,吃什麼都行。”

前兩天在鏡頭前往嘴裏塞饅頭,許黎差點被活活噎死,所以這兩天吃什麼都沒胃口,拍戲期間她從不指望夥食能趕上自己平常。

拍戲的地方離住的賓館很近,劇組也是為了方便才選的這種連電梯都沒有小賓館,能洗澡不能泡澡,房間裏似乎一直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黴味,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在被窩裏塞暖寶寶。

到了賓館門口,裹著羽絨服的許黎從車上下來,拿著包往裏走,淼淼著開著車去找地方買晚飯,現在天黑的早,前一秒感覺太陽還掛在山上,後一秒天上就一點光都沒有了。

爬到三樓,樓道裏的聲控燈亮了,她一抬頭看見前方有個黑影,嚇得差點掉頭跑,沒人會吃飽了撐的站在門外,除非他沒有鑰匙。

見她不敢過來,那個黑影動了動走過來,她才終於看清是誰。

“你?”

“這才多久,一個月有沒有?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頭發隨意的綁在腦後,沒有化妝、也沒有修指甲、看上去真像是從哪個山坳坳裏出來的。

“拍戲需要啊,我演的又不是富家千金,你來這邊做什麼,出差?”

“出差,順便看看你,快點去開門。”

說著,他順手把她的包接了過來,碰到她冰涼的手背,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你們劇組虐待你啊?手這麼冷。”

“這邊天氣就這樣,進來吧。”

他都來了,她也不可能把他往外趕,進屋後蔣鉞看著寒酸的小房間,眉頭皺出了一個川字,許黎倒是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進屋先燒水,把空調打開。

“你先坐吧,吃飯了嗎?”

累了一天,她都沒力氣問他為什麼招呼不打一聲就上門,就像是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見麵先寒暄幾句。

“吃過了,你每天就住在這裏?”

這些日子,他們偶爾會打打電話,但是沒有視頻,他一直不知道這個劇組這麼寒酸。

“不然呢,睡大街上嗎?”

已經住了大半個月,許黎早就適應了,房間裏的東西都是她們自己買的,雖然比不上星級酒店,但是不影響她的生活。

“晚上去我的酒店。”

“不用,這邊離拍攝現場近,而且劇組的人都在這裏,我一會兒還得去找同事對台詞。”

說話的時候,許黎一直靠在房間的木頭圓桌上,蔣鉞坐在床上,兩個人之間隔了兩米左右的距離,屋子裏的燈很亮,他能清晰的看見她手背上的傷,以及她眼裏的疲倦。

“你這是拿命來拍戲”

這話倒是讓許黎忍不住笑了,沒有任何惡意,就像是單純聽見了一個笑話。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這住宿條件其實不錯了,影視基地的龍套演員,好多人擠在一個出租屋,睡的是地下室……”

“許黎,人要往上看,你好歹也是個身價上億的演員,你……”

“水開了,要喝茶嗎?”

她不想討論這種改變不了的事,大家都住在這裏,她怎麼可能換地方。

“你這有茶嗎?”

“普通的綠茶,要麼?”

“白開水吧。”

聽著他語氣裏,不可忽視的歎息,許黎點點頭轉身關掉插座,取了新杯子給他倒水,然後端著杯子走過來。

“先抱著,暖暖手。”

“你助理呢?”

“買飯去了,你人也看過了,一會兒就回去吧。”

“你的腿怎麼回事?”

雖然她穿的厚實,可一瘸一拐的動作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聽了這話她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膝蓋。

“沒事,前兩天不小心撞到了。清北那邊怎麼樣了?”

見她像自己一樣,著急轉移話題,蔣鉞就知道她的腿傷的不輕,他們麵對不想應付的問題時,下意識的會用新的問題反將對方一軍。

“就一個月能有什麼事,還是老樣子,歐陽姍姍決心進軍演藝圈,這次不是玩票的,是認真的,已經成立的工作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和你一較高低。”

原本還麵無表情的許黎,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特別好笑,沒忍住就捂著嘴笑出了聲。蔣鉞看著她低頭偷笑的樣子,嘴角也勾了起來,他當初也覺得很搞笑,歐陽家大概是真的瘋了,才會把這個已經報廢的女兒送進娛樂圈。

“你笑什麼?”

“想笑就笑了嘛,為什麼還需要理由?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回酒店吧,好好休息然後加油工作。”

聞言,蔣鉞低頭看著手裏的雙層玻璃杯,聲音也突然冷了些。

“許黎,第二次了。”

“嗯?什麼第二次?”

“進屋到現在不到十分鍾,這是你第二次趕我走,再有第三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