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舍了她一人，真的可以換回那麼多條命，那她當然義不容辭。
可是，她在想。
如果現在有阿姐在，是阿姐的話她，又會怎麼做呢？
聽見她答應，弄苒瞬間露出了一絲歡心的笑意。
“三姑娘深明大義，這樣桓家就得救了！”
可看著輕蕁還有些恐懼的模樣，弄苒又收斂了臉上的笑，作一副於心不忍的表情。
“三姑娘，奴婢替桓家上下的人，在這多謝您了。”
著，弄苒緩緩在圍欄外跪了下來，朝著輕蕁鄭重一拜。
輕蕁輕揚了頭顱，偏開身。
淚珠從她的側頰滾落，她倔強道
“弄苒，你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三姑娘保重。”
弄苒起身，最後沉重地望了一眼牢裏的人，轉身離開。
弄苒走後，直到完全沒有了聲音，輕蕁才無力地跌坐在地。
她將頭深深垂在胸前，一隻手揪起胸前的衣襟。
伴著痛徹心扉的呢喃，她臉上的淚肆意而淌。
“阿姐，阿姐你現在究竟在哪裏？輕蕁沒有辦法了。”
“輕蕁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痛恨自己沒有生得像扶嬴那般精明強幹，不能在禍出不測時力挽狂瀾，救桓家上下於水火。
且還需要拖累謝家，卷入這場權力鬥爭的漩渦。
她是無用至極，但她還有一條命。
哪怕挫骨揚灰，也還可以搏上一搏。
這一刻，她恍然。
也許阿姐在麵對那些狂風惡浪時，應該也是抱了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吧。
緩緩抬眸，她望著牢房裏那方低矮破舊的木桌上的茶碗出神。
側目，見剛剛被弄苒打暈過去的獄卒還未有蘇醒之意，她慢慢起了身。
一點點地，她向桌邊移去。
驀然間，幽靜的死牢之中，平地響起一聲驚心動魄的碎裂聲。
“王玥之！”
謝沉檠從牢裏出來，便一路趕去了王家府上。
彼時，王玥之正與身邊的人交代事務，聽見他的聲音就忙把幾個侍遣走。
“見過輕蕁了？問出什麼沒有？”
“我要你幫我查些事。”
他眼下又急著去過問解藥的事，恐怕有些事不能親力親為。
而眼下，也唯有王玥之是他能信任的。
且想要查清他想知道的事，除了他之外，也就隻有王玥之有這個能力了。
“你便是。”
見他心急如焚，王玥之也肅然了神色。
“輕蕁在桓家有兩個婢女，名為阿扇和塵香，你去替我好好審審這兩個人。”
“你懷疑她們是藏書信的人？”
“不無這種可能。”
憑著他多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經驗，這兩人身上一定有重要的線索。
“好，既然你有疑慮，那我便替你去審。”
知道他急著上山去看桓姑娘，王玥之便痛快地應下。
“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現在桓家的事還都要靠你。”
王玥之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擔憂道。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一人要兼顧兩家的事，且還都是人命關的大事。
想來，他也一定是殫精竭慮了。
聞言，他雙目中深凝的神色也漸漸舒朗起來。
點頭輕道了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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