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嬴姐姐，如果你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這裏隻有淩相，沒有別人。”
淩相看到她死撐著心裏如刀割一般的疼時，微微顫抖的肩膀。
也看見了她暗自攥緊衣角時泛白的骨節。
“哭？”
她卻是淒然地笑了出來。
“哭又有何用？”
如果哭可以讓輕蕁起死回生的話，她倒是可以哭個幾幾夜。
淩相痛心地去拉住她冰涼異常的手。
“扶嬴姐姐，你還有阿淩，以後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
抬眸，門外是麗日當空，耀眼的朝暉撒了滿地。
“除了這裏，我，還能去哪？”
“扶嬴姐姐，你要留下來，在建康？”
淩相不明白，難道是……
“是因為謝大人嗎？”
“他？”
淩相覺得此刻她嘴角彎起的笑意，帶著深深的嘲弄。
“扶嬴姐姐……”
望著她臉上越來越森然的笑，淩相咽下了堵在喉頭的話。
“你以為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她藏著苦痛的眼神看得淩相心一陣陣這發緊。
“他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逃避對她的承諾，也逃避輕蕁死去的責任。
但比起對他的怨憤，她更加痛恨的是自己。
不悔恨是假的。
如果當初，她沒有一意孤行地要保桑眠相安無事。
如果她能把輕蕁一直留在身邊，不讓輕蕁受絲毫的委屈。
如果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有來建康，更沒有答應與謝沉檠的約定。
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而我，也是害死輕蕁的罪人。”
她的眉心緊緊地皺著，嗓子裏好像卡著一把鋒利的刀，每一句話，都近乎要割出血來。
“扶嬴姐姐，你不要這樣自己，我們誰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不然……”
“是啊，我再早該想到。”
她是對桑眠手下留了情，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又怎麼會因為對手的心軟而放棄對她趕盡殺絕呢。
錯就錯在，她心軟。
因為謝沉檠，她的心軟卻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姑娘？”
突然，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淩相與她雙雙望過去，居然是弄苒衣衫襤褸地站在門外，向裏張望。
“弄苒”
她自案後起身迎上去。
弄苒在看清她的模樣後，也立即撲了上來。
“姑娘，奴婢總算找到您了，三姑娘被人害死了，桓家遭了大難了姑娘。”
弄苒哭地聲嘶力竭，撲倒在她的腳邊不肯起來。
“弄苒姐姐，你別這樣。”
淩相也來幫忙扶著似癱在了地上的人。
“弄苒，這幾日你受苦了。”
昏迷中，她聽到雀蕪與淩相弄苒一直奔逃在外。
如今看著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應該是一直風餐露宿，受盡了冷眼吧。
“奴婢不苦，能找到姑娘就好，姑娘你快回去救救桓家吧，再這樣下去那司馬氏真的會再對桓家不利的。”
聽著弄苒的話，淩相深凝了神色。
扶嬴是桓家之主，她回去主持大局自然沒錯。
可是這話裏話外聽起來，都好似是弄苒在挑起桓家與司馬氏的戰爭。
如此，不是又步了桓溫當初的後塵。
如果不仁不義之事，她怎麼可做。
搜【完本網】秒記anЬenМΕ 書籍無錯全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