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不斷騰升,將此間映出一片血紅。
狂舞的火苗扭動著身軀,慢慢吞噬了眾人眼中的驚異。
而早欲跳出準備攔住她的王玥之也被謝沉檠按住。
“謝沉檠,你還不攔著她,她這是瘋了。”
聽到王玥之的話,他的一隻手緩緩收緊。
眉眼之中卻是隱忍的心痛。
她不是瘋了,她隻是要替輕蕁討回公道。
哪怕眼前要麵對的這場爭,可能會賠上她的一生,她也不會退縮。
此時她眼裏的冷漠和決絕,叫他覺得這個桓扶嬴有些陌生。
但那種孤注一擲的堅韌和果敢,又好像才是真正的她。
一直以來她都活得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現在,因為輕蕁的死她再也沒有了任何顧慮,可以堂堂正正地活成她本來的樣子了嗎?
可為什麼這樣的桓扶嬴,會叫他有椎心泣血一般的疼。
如果,眼前的這些人都將是她的敵人,那麼他願意成為她手中的刀,為她披荊斬棘,掃除所有障礙。
他永遠都會是,她最忠心的追隨者。
待這把火燒盡,地上隻餘下了屍體的灰燼。
起身,她慢步湊近,俯身抓起了一把骨灰來緩緩裝進了腰中的荷包裏。
隨即,她複站起身,將手輕輕一揚。
瞬間掌心的骨灰散入風中,失去了蹤影。
她的眼神輕閃,似回憶起了與輕蕁的生前的種種。
“阿姐,你帶我一起走吧。”
“阿姐,這個荷包送你。”
“阿姐,我好想你啊!”
“阿姐,輕蕁長大了,可以不再需要你的保護了。”
這一次那個喜歡著粉衣的少女,用了行動來告訴她,曾經隻會跟在她身後的姑娘是真的長大了。
輕蕁,阿姐今日將你的魂留在此地,就是要讓你看著。
看著阿姐是怎麼將害你之人,碎骨粉身。
你等著,有朝一日阿姐定讓司馬氏跪在你的墓前懺悔。
“桓卿家,可以了,你的忠心孤知道了。”
司馬曜揚了揚眸,對著她道。
聞聲轉身,她作一副恭敬的模樣向他頷首。
“罪臣以後定會竭誠盡節,為陛下效力。”
“果然虎父無犬女,桓愛卿有此心也是孤之幸。”
司馬曜自然知道她此番強勢而歸,又當著他的麵焚毀屍體,定是不會善罷甘休。
可無奈現在她手中又握有重兵,縱然是他心中有諸多不甘,也不能動她分毫。
抬眸,她的眼神正撞上他望過來的一雙深邃的眼。
這良久地遙遙相望,他卻為她眼裏冷漠深深刺痛。
這一眼好似也昭示著他們二人從此以後,便要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了。
造化弄人,她為救他的親弟桑眠險些喪命,而她的親妹輕蕁卻又因此事殞命。
她怎能不恨不怨,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
而這諸多無法消頓的痛苦都化作了橫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道道阻礙。
讓他們無法逾越,更加釋懷不得。
最終,隻有兩個相愛之人分道揚鑣不得善果。
轉身,他亦是決然地邁進大殿。
每邁出的一步,他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若是她要回來討債,那麼他便將整個謝家與這司馬氏的下一起賠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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