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為我送了假的消息給你的主人,你覺得他還會放過你嗎?”
“你什麼!”
漱兒倏地收住笑容,駭然地盯著她。
明林見扶嬴似乎拖住了漱兒,便悄悄命屋頂的人從後麵包抄過去。
“之前本官對你所的,也是真假摻半。”
“你騙我!”
漱兒難以置信。
“本官騙你,你也騙了本官,這不是扯平了,你並不吃虧。”
“!你都做了什麼!”
漱兒將刀刃往上抵了抵,瞬間一條血道出現在了扶嬴的脖子上。
扶嬴微揚著下巴,呼了一口氣。
“當初與你,本官要將雲霧山的水源阻斷是假的,我並沒有這樣做,反而,讓你告訴他們本官要向朝廷借兵的事,是真的。”
“那又如何?”
漱兒並未看出高明之處。
“江州早已布滿了他們的眼線,送信的人隻要一從我的府上出發,就會被他們的人盯上。”
從明林盡量避免她和災民接觸時扶嬴就知道,這些災民裏一定有敵人安插進來的眼線,或者殺手。
“送信的人剛剛出城就被他們所派的殺手攔下,他們看了信,但是那信,隻不過是我的一封家書而已。”
一封家書……一封家書……
這句話反反複複地在漱兒的耳邊響起,越是向下去想,就越是令人喘不過氣,漱兒的瞳孔放大。
“之後那些殺手被本官派去的人絞殺了,但本官留了活口,讓他回去通風報信。”
扶嬴輕飄飄的幾句話完,漱兒已經不能正常地呼吸,臉色也灰白得如同深秋早上的霜雪。
“你……你居然利用我!”
漱兒惱羞成怒,聲聲吼得雙眼猩紅。
如此一來,雲霧山裏的人就會以為是漱兒是夥同扶嬴一起做戲。
騙他們暴露了身份,更騙得他們泄露了藏身之處。
“這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找死!”
漱兒的咆哮如雷,握刀的手一緊,眼看就要劃破扶嬴的皮膚,血灑當場。
忽然頭頂忽簌簌幾聲,幾把銀晃晃的長刀當頭劈下。
千鈞一發,漱兒按住扶嬴肩頭將她拉開,抬手用刀攔住頭上的鋒刃。
不知這姑娘哪裏來的怪力,一人一刀擎住了幾人的攻擊,轉手一掃,登時便將幾人打落在地。
重新拉回扶嬴,漱兒的怒火已經燃到了極點,看人的目光都帶著刀刃一樣的寒鋒。
“今日,我便叫你給我阿娘陪葬!”
話喊罷,漱兒翻手出刀,刀尖直指扶嬴心口。
“快救刺史大人!”
明林驚恐大喊,幾個離得最近的士兵立即出手。
漱兒的身上挨了刀子,可她自己卻恍若沒有知覺,感覺不到痛,可眼裏分明有淚,痛心徹骨的淚花。
眼見直奔自己,躲無可躲的刀,扶嬴皺緊眉心。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扶嬴會斃命時,此間霍然一聲錚鳴,漱兒手裏的刀被不知從哪飛來的石子彈落。
刀落地激起聲聲瘮人的音浪,漱兒也因突然失卻了力道歪倒向一邊,隨後被幾把刀牢牢架住,動彈不得。
扶嬴瞠目,猛地抬眸。
屋脊上利落黑衣,朝陽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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