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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她都是預料道過的。不過是情況更加嚴重了些罷了。
她當然知道，因為自己膝下並無子女，卻占據著皇後的位子，注定要怨聲載道。朝臣中各方勢力相互牽製，本來應該通過前朝後宮達到平衡，陸雲浣卻沒有大加選秀，宮裏隻有一個依仗著葉將軍，毫無用途的她，各方勢力，怎麼甘心呢？
這樣一來，讓她退位，各家女兒們送進宮來，便是他們共同的選擇。
從前他們的敵人是皇位上的皇帝，那時候，他們知道，隻要得到民心，便足夠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的敵人，便是他們的子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沒有人是真真正正的自由，哪怕是皇位上麵的皇上，他們也是要被民心向背所左右，很大程度上，皇帝不過是個傀儡，是真正不自由的人。
葉琳琅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暗自想著，不知道陸雲浣要怎麼應對這樣的威脅呢？
……
葉琳琅並不知道，陸雲浣如今是怎麼樣左右為難的領境地。
雖然陸雲浣厭煩左丞相，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老頑固，在朝臣百姓中名望有多高。
今日，他為了逼迫陸雲浣休了皇後，竟然選擇了死薦，這樣一來，隻要穿出去，葉琳琅就是禍國妖妃的代名詞，而他陸雲浣，也是昏庸無道的代名詞。
怎麼就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麼？陸雲浣疲憊的閉了閉眼睛。
他簡直不想去管這場鬧劇，他覺得很累。
這麼多年，他勤勤懇懇，勵精圖治，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些百姓，他殫精竭慮，卻要為了他不肯充盈後宮，不肯休掉妻子而名聲狼藉。
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簡直要把他擊垮。
朝堂上麵的混亂已經徹底平息，那沾滿了血跡的地方，也被灑掃宮人洗刷幹淨。
陸雲浣卻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和朝臣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眾人都抬起頭來，等著他們的天子說話，陸雲浣覺得那種無力感又出現了，他擺擺手，說道：“左丞相，好生安葬了。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朕累了。”
他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刺眼，他眯了眯眼睛，覺得有些冷，明明是初夏時分，他卻覺得無比嚴寒，寒冷的深意，從他的腳底板一路往上，到達頭頂。
陸雲浣回了寢宮，發覺葉琳琅竟然不在。
他換來宮人，問道：“皇後哪去了？”
素娥眼眶通紅，進來行了個禮，說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去祠堂了。”
陸雲浣沉默一下，解下大衣，吩咐道：“你們都不必過來，朕想自己去轉一轉。”
去哪裏轉一轉呢？
陸雲浣也不知道，他走著走著，便到了祠堂。在這裏，他和葉琳琅曾祭拜先祖，在這裏，他曾經對著葉琳琅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