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媛媛走了過來,滿臉不可置信。
常桓抬起頭,朝媛媛無聲地笑笑,“媛媛,爸爸回來了,我把爸爸帶回來了,爸爸不是叛徒,他是英雄……”
“爸爸?”媛媛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在她的記憶裏幾乎沒有爸爸這個人,有的隻是恥辱的標簽。
怎麼可能,爸不是早死了嗎?他不是叛徒嗎?她和哥哥被人罵了那麼多年,被人欺負了那麼多年,原來都是冤枉的?
她有點不能接受。
楊立峰夫婦站在身後不停地抹眼淚,替孩子難過。
“對,爸爸不是叛徒,他沒死,這些年他一直活著,一直潛伏在敵人內部,可是……”常桓的眼淚掉了下來,“他還是死了……,媛媛,我把爸帶回來了,爸爸回家了!”
“爸……”媛媛撲了過去,痛哭起來。
以前太小她也許不懂,可是現在她才深切體會到,自己的父親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常桓和媛媛回到家裏,下麵武裝部的人簡略介紹了一下常勝的事跡,替他平反,並號召各街坊鄰居以後多照顧兩個孩子。
他們現在可是烈士的子女。
大家一片唏噓。
第二天,京城八寶山殯儀館舉辦梁棟和林誌堅的追悼會。
民眾自發來到殯儀館靈堂,擁擠的人流排到了幾百米外。
大家身著黑衣手持白花,滿懷敬意與悲痛來悼念人民的英雄。
靈堂內外堆滿花圈,黑色挽聯高高掛起。
會場中大幅相框裏掛著梁棟和林誌堅的黑白遺照,梁棟還是笑得那麼燦爛,仿佛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開心果。
林誌堅也是一張英俊的臉。
兩家的親屬站在一旁答禮,早已是泣不成聲。
持花的人們一個個走了過去,把花朵放在遺相前,鞠躬致禮。
江楠穿著一身黑衣,胸前別了一支白色的絹花,走到梁坤麵前。
眼圈通紅,“梁校長,節哀!”
梁坤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頭發白了大半,眼角皺紋深陷,唇角抖動,雙目通紅。
江楠心中悲痛,拿著花走到梁棟的靈前,看向他的照片,眼前似乎還能看見他笑得彎彎的雙眼,聽到他叫著“嫂子”的清朗聲音。
眼淚簌得滾落下來,把白花放到靈前,鞠一躬。
當走到林誌堅靈前時,江楠的眼神閃動了一下,象征性的躬了下身,把白花放上去。
走過家屬麵前的時候,林少勇他們似乎並沒有看見她,還沉浸在傷悲中。
蔣寒梅穿著一襲黑裙站在一旁,腹部已經顯懷,原本清冷的臉上多了一絲悲傷,神色似乎有點迷茫,也許她沒想到盼了那麼多年嫁給這個男人,才幾個月自己就成了寡婦。
江楠看了他們一眼,微點了下頭就走過去了。
剛走到門口,突然一個身影擦身而過,大聲尖叫:“誌堅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啊?誌堅哥!”
江楠愕然地轉過身,是顧長語!
靈堂裏其他人都被這聲音驚住了,這誰呀?
林少勇的神色大變,張春霞一臉懵,這不是顧家那丫頭嗎?她怎麼來了?她和誌堅很熟?
蔣寒梅皺起眉頭,以前與顧家有婚約的時候顧長語對自己是很親近,可後來結婚的時候不是翻臉了嗎?她還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