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王義忽然問道:“我聽說伯母的墓地遷到公共墓園去了是嗎?”
遊格格聞言一震,心底好像被誰用力扯了一下一樣。
她昨晚就夢到了母親,也記起了過去的種種。
這才剛剛放下,又被提起,臉色不免有些蒼白,她點了點頭道:“嗯……媽生前就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我覺得讓她在公共墓園裏‘安家’,總好過一個人孤零零呆在老家的宅子上。”
王義的眼神又動了動,他看的很清楚,遊格格的語氣非常自然,這還是她第一次提及她母親生前的喜好。
於是王義又道:“那……我想去給伯母送束花,你要一起嗎?”
遊格格一愣,跟著忽然哭了。
那一刻,王義更加堅信,他熟悉的那個遊格格回來了。
……
在去往墓園的路上,王義“照舊”向遊格格彙報了第一陣地的近期事項。
從他那裏遊格格了解到,她在一年前創建的第一陣地已經在全世界吸納了一百多名名校誌願者參與,並且不少人已經動身前往中國,等到年底,第一陣地就可以實際形成了。
但遊格格並不太記得她創建第一陣地的目的何在,那些碎片狀的記憶包含的信息實在有限,遊格格隻能隱約分析得出,她創建第一陣地的初衷是為了她最初的目的。
簡要彙報完畢後,王義說道:“本來,國安處中國分區那邊的李處長都已經同意給我們安排一塊區域用於陣地成員活動了,可現在因為‘0號玩家’的事情,國安處已經自顧不暇,我估摸著,這事還得咱們自己去辦了。”
遊格格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手機記下了兩個關鍵詞——“第一陣地”和“國安處”。
“另外,易辰那邊在美國的演說已經圓滿結束,接下來準備去下一站法國,可法國目前境內安全指數很低,我擔心他會有事,所以……希望能借助你的力量,給易辰保駕護航。”王義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輕鬆,但實際上卻帶著一些不確定的懇求意味。
上學時遊格格就對王義十分了解,他雖然是富家子弟,卻不知為何並不像大家所看到那樣自信,尤其是在邀請她的時候,他在其他那些女生麵前的高冷到了遊格格麵前就自動的冰雪消融。
遊格格當時並不會認為那是因為王義喜歡她,因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索性就不去想。
可現在她的身份早已不是往日可比,王義見到她還是這種語氣就讓遊格格不免有些在意了。
但她並不知道這個易辰是誰,他的演說又是什麼?
於是遊格格保持了沉默——遊格格在分析,以她的性格的話,她會不會同意幫助王義呢?
王義見遊格格遲遲沒有回答,略略有些失望的說道:“額……我知道易辰和組織這邊最近鬧的不太愉快,可他畢竟也是盡心盡力在執行組織交給他的任務,現在國際局勢動蕩,他的演說敏感性又太強……所以……”
“下次演說是什麼時候?”遊格格打斷了王義的話問道。
“十天後。”
“那……我親自到場支持一下的話,應該能確保他的安全吧。”遊格格微微一笑問道。
王義是真的愣住了,這一刻,那個他記憶中的遊格格消失了。
眼前的女人又回到了那種讓他看不透的狀態,她雖然在笑,可是王義卻感受不到一點親和力,他隻覺得自己與遊格格間距離又拉開了。
“嗯……那是當然的。”
而遊格格呢,她卻並沒有意識到這麼細微的情感變化,她還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呢。
……
到了墓園,見到母親的墓碑的時候,遊格格雖然沒哭,可眼眶紅紅的。
她看著墓碑前擺滿的鮮花,心裏有些奇怪……
‘這些都是誰送來的呢?’
王義也覺得有些奇怪,他看了看手裏拿著的白百何,又看了看墓碑前這一束束白百何。
一樣的花,而且都是七朵,就好像是從同一家商店買來的似的。
可王義分明記得他是開車和遊格格在別墅區外的鮮花店現挑的啊?
不過這到底隻是一個很小的細節,王義也沒有繼續多想,他把鮮花放下了,然後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走吧。”
遊格格卻還想再陪陪母親,於是她蹲下來看著母親的照片道:“媽,好久不見了。”
這句話說者無意,可聽者卻驚訝莫名。
雖然這些年間遊格格很少出門,但在遊格格的母親的墓地被遷到這邊來之前的日子裏,遊格格幾乎每個月都會去給她送一束花。
這句好久不見,又觸動了王義本以沉寂的內心。
而且就在王義低著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身前的遊格格時候,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他抬頭時,正看到一男一女一邊說著話,一邊向這邊走來。
那一瞬間,王義感到頭皮發麻,他猛地看向墓碑前的鮮花,又看了看遊格格,跟著不由分
說的俯下身拉起遊格格的手就向遠處跑去。
遊格格嚇了一跳,但沒有驚叫出聲,隻問道:“哎哎哎!你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