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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56 圓桌之前(1 / 3)

兼具醜惡與美善的人類個體或卷縮、或雙臂舒展、或身形殘破、或完美無瑕、或目光堅定、或閉目沉思……他們都有著潔白的身軀,他們彼此羈絆,化身一株蒼白的古樹,在由金色圓環和金色三角構建的伊甸園內延伸著文明的枝幹!

他靜靜的看著那幅畫,然後又看了看金色圓桌前的眾人。

沉默,令人感到惶恐與不安的沉默,令人壓抑且冰冷的沉默。

過了許久。

他終於開口道:“六十五年前的今天,也有十三人像今天這樣圍坐在這裏,他們共商大事,討論如何帶領全人類走向進化,而非滅亡,當時……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是讚迪波爾帝國的最後一位女皇——澤恩西塔·讚斯波爾。”

眾人默默的聽著,沒人敢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手扶著那位子,繼續道:“作為一代人皇,能夠坦然麵對帝國將傾,並願意為全人類的未來做出犧牲,她是值得尊敬的,有資格被寫入《死海古卷》為永世傳頌。”

眾人麵麵相覷,隨後都點頭回應,表示讚同。

“帝國覆滅後,聯政體開始執行計劃的第二步,打開金色鳥籠,放出金絲雀。”他仍沒有坐下,但目光從那把椅子上移動到了圓桌中心的位置。

虛幻的影像將幾十年前的場景片段悉數還原。

直到那個化作永恒的男人找到金色鳥籠背後的真相為止……

“三十三萬枚集成人類完美基因序列的胚體,他們從誕生就被封入原液培養罐,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不會長大,永遠都以孩子的樣貌生活在一個又一個金色的鳥籠裏,在那裏,他們的大腦成為了金絲雀茁壯成長的養料,成了全人類享受智能福祉的前提。”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而後問張毅道:“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誕生的嗎?”

張毅的情緒已經比較之前冷靜了許多,他沉聲道:“嗯,我知道,先生。”

“唔……說說看。”他有些意外。

張毅起身坦然道:“我是原始數序海洋中誕生的特殊生命形式,雖然孕育我的胚體是一個人類男性的情報樣本,但我的母親是原始數序海洋,也就意味著,我並具備純粹意義上的人類人格,我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不可複製的,但我並未因此感到高興,相反……我更願意將自己稱之為失敗的傑作,一樣孤品。”

這是張毅第一次在人前公開自己的秘密。

在座的眾人都顯得有些驚訝,但沒有人說話。

先生點了點頭:“很好,你說的很詳細,但有一點你錯了,你並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孤品,因為在你之前已經有三十三萬個樣本,以及一個已經完成原體形態的‘賽歐什’,因此……你的人格不但不像你說的那樣不夠純粹,相反,你的人格才是最接近‘原體’的存在。”

聽完這句話,張毅愣住了,在座的眾人都愣住了。

張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後又看向先生道:“可是先生……如果我已經擁有了最接近‘原體’的人格形態,為何我還會有如此之多的困惑……為何我還會背負這麼多的罪惡?”

先生反問道:“如果你不更像一個真實的人,又如何背負原罪,完成‘歸鄉’的最後一步?”

張毅聞言一震,他懂了。

在座的眾人也都懂了。

先生依然站著,他對眾人道:“自人類文明誕生以來,我們就是混沌的具現,是明暗的糾葛,是正義與墮落的結合,而無論是純粹的光,還是至臻的暗,都不能真正的帶領我們走向進化之路,因此,我們必須做出抉擇……在座的各位,你們的抉擇就是墮落,背負起全部的原罪,你們後悔嗎?”

眾人都笑了。

包括薛逸和韋一凝,他們倆會和張毅這些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本就很神奇,而此時此刻,他們臉上的笑容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先生也笑了,一絲絲苦澀的意味混在其中,卻無人察覺。

“先生,第一批‘原體士兵’已經臨摹完成,他們將成為我們進入神明禁地的先鋒。”一個戴著麵紗的女人開口道。

先生看了她一眼後讚賞道:“你做的很好,蘭囈,我一直都覺得你可能是所有這些人中最出色的那一個,現在看來,我沒有看錯你。”

戴著紫羅蘭色麵紗的蘭囈身上還穿著厚厚的袍子,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好似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此時此刻的她再不是當年在那輛列車上任人蹂躪,需要躲在金原身後的蘭囈了。

她輕聲一笑:“能為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能與在座的各位共聚此地,更是我的無上榮耀,作為一個凡人,我已經很知足了。”

“凡人?你可不是凡人。”坐在蘭囈對麵的玫瑞依舊邪魅而冷豔。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她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廢棄的前哨基地內折磨林森的異種了。

自從經曆了中心之帷事件,原本已經被安友人一擊潰滅的玫瑞能夠“僥幸”活下來實屬不易,而她也早已不再期待向人類複仇,更不再奢望建立一個混沌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