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宇聞言抬頭一看,隨後立即把那張照片拿了回來。
唐明忠有些驚訝,跟著就聽張豐宇說道:“這個人,您最好還是忘了吧……她很危險,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觸的人物。”
唐明忠其實對照片裏那個穿著水藍色連衣裙的姑娘印象也就一般般,但或許是那姑娘的水鄉氣質讓他過目難忘,所以才會記起來。
陳爽也有些意外,不過她很自覺,壓根連問都沒有問。
唐明忠見張豐宇不想說,還警告了自己,也就識趣的不問了,不過對於其他照片他也沒有什麼興趣了,隻說道:“這些東西確實能證明不少事情……不過我還是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點……你真的有一百六十多歲了?”
張豐宇聞言微微一怔,隨後深深一歎苦笑道:“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也感覺很不真實……也對著鏡子發呆,問自己,你真的活了那麼久嗎?還有就是……你幹嘛要活那麼久呢?”
張豐宇的這些話發自肺腑,但可惜的是,這裏沒人能體會其中滋味。
倒是一直在門外沒進來的葉大廚這時候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所以啊,說不定是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呢。”
這句話聽在耳中分不出是冷嘲熱諷還是開解。
總之張豐宇隻是一笑置之,他深呼吸一次後端起酒杯道:“來,老哥,我敬你一杯。”
唐明忠趕緊端起酒杯,同時笑著道:“您才是長輩,該我敬您才是,這要是亂了規矩,我家那已經入土的老爺子可不得氣活過來。”
張豐宇想想也是,也就不計較這其中得失了。兩人喝了一杯微苦的勾兌酒後,張豐宇說道:“老哥……”
“叫老弟!”唐明忠板著臉道。
張豐宇尷尬一笑:“哎……真不習慣……那就老唐吧。”
唐明忠這才感覺舒服一些。
“你之前說了,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是個有些本事的人,但卻不清楚我這個人到底靠譜與否,而我也坦白了,這一百六十多年來,我經曆了很多事情,擔當過,也逃避過,甚至還……”
“對哦,你還是個強奸犯?這是怎麼回事?”陳爽突然提起了一個讓張豐宇感到十分尷尬的過去式。
門外幾個姑娘對張豐宇其他的過往都不甚感冒,可唯獨對於強奸這個詞十分的敏感。
張豐宇也知道既然自己說了,就不可能混過去,他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其實……是一次意外……”
“意外?酒後亂性?”陳爽追問道。
張豐宇想了想後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其實這個看似平靜的世界在遭遇這場空前的浩劫之前,它每一天都在遭受著一些詭異的,無法被言明和理解的事物威脅著……而我就像一塊磁鐵,無論我走到哪,這些東西都會自己跟過來……而那次……是個雨夜……”
……
二十五年前。
徐州舊城。
一個雨夜,張豐宇和往常一樣習慣於這個時間點出門買東西,當然不是因為喜歡下雨天,而是這時候舊城區路上的人會很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舊城區裏的居民大都是沒有工作的失業人員,但這些人也並不像外界想象中的那樣活的如何如何不堪,相反他們在離開了超級城市的框架後,在舊城區裏自成一格,小生態反而更利於這些人的居住生活。
但,舊城區的治安狀態實在有些堪憂,就在前幾天,距離張豐宇住所不到五十米的巷子裏才發生過一起恐怖的強奸致死案件。死者據說是一個來看望遠房親戚的大城市姑娘,膚白貌美,才來了一天就遭了毒手,實在令人感到既可惜又憤怒。
張豐宇對於這些事感想平平,畢竟自從這些年環境會持續惡化,大量社會問題開始擊中爆發後,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他壓根就關心不過來。
破舊的雨傘丟在門外,張豐宇摘了兜帽進了平時光顧的小店。
店主是個頭發花白但其實隻有三十五歲的男人,他先前在一家黑作坊為一些高精密的思維核心做仿生元件,結果因為那些元件毒性太強,年紀輕輕的就身體就衰老成了七十歲的模樣。這家小店是他用自己的積蓄開起來的,地方不大,東西不少,是附近人購物的首選去處。
今天店裏的空調打的很低,所以一進門張豐宇就感覺一陣涼風撲麵,不過,讓張豐宇停頓了一下的不是這冷風,事實上就算是把張豐宇直接丟到南極洲大陸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關鍵在於,張豐宇嗅到了店裏一股隱藏很深的血腥氣。
“喲,靚仔,今天買點什麼?”老板從櫃台後站起來,他平時很喜歡和張豐宇說話,當然主要還是隻有張豐宇會樂意聽他囉嗦。
張豐宇左右看了看:“買點東西回去吃火鍋。”
“火鍋啊?火鍋好啊!呐,那邊,新鮮的蔬菜,冷凍的肉和海鮮,還有一些丸子和無菌蛋,對了……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塊前幾天朋友送我的上等牛肉,也可以一並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