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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25 行於深淵之上(一)(1 / 3)

2175年1月31日

幾經周折,竇豆總算是見到了嶽東升。

隻不過此時的他麵容憔悴,眼眶內凹,看樣子在審訊階段沒少受罪。

這麼長時間以來,竇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狼狽的嶽東升。嶽東升對竇豆的到來沒有多少歡喜,反而是皺眉斥責道:“你傷好了嗎就到處亂跑?”

竇豆噘著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嶽東升輕聲一歎:“別哭了,死不了,他們跟我說,我這次可能不但不會有事,還可能立功了,待會就有大領導過來,你趕緊把眼淚擦了,當心人家說你哭的太醜。”

竇豆一聽這話先是一愣,跟著小拳頭就往嶽東升肩頭上招呼。

嶽東升笑著求饒:“哦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求竇大俠饒命,我可是傷員啊!”

竇豆一聽這話趕緊收手,跟著小心翼翼的問道:“聽說你被捅了一刀,一定特別疼吧。”

嶽東升卻笑著道:“不過是被捅了一刀而已,哪比得過你們女孩子將來要麵對的疼痛啊。”

竇豆聞言一呆:“我們女孩子將來……啊!!!東升哥!你說什麼呢!”

看著羞紅了臉的竇豆,嶽東升別提有多高興了。

但他的眸子裏卻藏著許多事情。

從出入口那場鬧劇結束到現在,嶽東升過的並不好。一開始隻有特警人員的醫護人員給他的傷口簡單止血消毒包紮了一下,跟著就把他丟在漆黑的禁閉室裏不管不問了。

禁閉室裏空間狹窄,氣溫很低,嶽東升這身子板原本還撐得住,可失了這麼多血,就有些熬不過了。

嶽東升意識都快模糊的時候,才終於有人把他從禁閉室帶出來,但接下來的遭遇更糟糕。

那些像是武裝警察,又像是安保人員的家夥把嶽東升帶進了一間陰暗的房間,將他所在房間中間的椅子上後,燈光打開,瞬間嶽東升的眼睛就差點瞎了。

他們就站在燈光後看著嶽東升被那熾熱的燈光曬的滿臉都是扭曲的痛苦。這還不算結束,在得知嶽東升是跑在最前頭的人之一後,其中一個直接衝過來給了嶽東升兩拳一腳。

若是平時在部隊裏接受特種兵訓練的時候,這兩拳一腳根本不及反抗擊訓練十分之一的痛苦。可現在嶽東升可是個生生挨了一刀的傷員的。

打嶽東升的那家夥被拉開後,嶽東升就感覺到腹部一熱,那是傷口掙開了。

他們見嶽東升坐的地方很快流了一灘血這才叫醫生過來。

還是之前的大夫,他給嶽東升重新縫合傷口的時候小聲說道:“打你的家夥的哥哥被人潮踩踏致死,你能忍一忍的話,就別再吭聲了。”

嶽東升心底一顫,跟著暗自苦笑:‘我啥都沒說啊……’

再次處理好傷口後,嶽東升終於被移送到明亮的,合乎規矩的審訊室。在那裏,嶽東升被脫了個精光,隻披著一條毯子坐在冷冰冰的鐵椅子上接受審訊。

因為擔心小兄弟被凍壞影響傳宗接代,所以嶽東升隻能小半個屁股挨著椅子,身子向前靠,重心全靠雙腿的力量維持著,總之很痛苦。

審訊他的是一男一女,兩個武裝警察。

問題很程序化,無非就是嶽東升自報家門,說說自己是誰,幹嘛的。

然後再說說為什麼明知出入關卡被緊急封閉還要衝關之類的……

嶽東升坦誠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並如實的聲明自己確實是被人潮推著向前跑的……隻是後來身後沒人他還在向前衝的說法被他更改了目的。

聽完嶽東升的陳述,負責審訊嶽東升的男警官放下晶體板抬頭冷笑著問道:“你是說,你當時繼續往前跑不是為了衝關,而是為了把那些人抓回來是嗎?”

嶽東升淡定的點頭:“是的。”

男警官笑了,用鼻音表示不屑。

女警官也抬頭看了嶽東升一眼,但跟著又繼續核對嶽東升 的身份了。

同一時間,在另一間屋子裏,嶽東升隨身攜帶的物品都正在被檢查和登記,當發現嶽東升穿戴的民用級外骨骼內襯中藏著一枚晶體芯片的時候,負責檢查工作的警員眼神微微一動,然後立即向上級彙報了這件事。

嶽東升對此並不知情,他深吸一口氣後主動說道:“我知道這並不是我的工作,我作為一名守法公民在那種情況下最妥當的做法就是在人潮停止對我的脅迫式帶動後主動配合你們的工作在原地等候,可是……我是一名軍人,而且是生在這年代,受訓於一支光榮之師的軍人,因此,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應該拿出軍人該有的風範,去主動承擔一些社會責任,因此,即便明知道自己的進一步行動可能會給我造成很大的麻煩,我還是追了上去,但很顯然……我有些自不量力了,僅僅追回了四個人就受了傷,而且從最後的結果看,我還有點自作多情了,因為那些人就算衝過了關卡,到了外頭還有長生軍的戰士在,有他們,別說是一群短暫失去了理智的人了,就算是一隻蒼蠅也沒可能飛出東盛1號穹頂。”

嶽東升的語氣很平緩,他的這段陳述不卑不亢,這倒讓原本冷笑的男警官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了。

的確,從嶽東升的身份信息來看,他是軍人,而且還是即將應召前往渤海灣星瀚國際瀚空航天局前哨基地受訓並接受“誇父3號”計劃的預備精銳人才。

多種事實都在佐證他說的是事實。

但男警官還是有些莫名的討厭眼前的這個才二十歲的新兵,他太沉著了。

分明隻是個沒有經曆過實戰的小屁孩,分明從視頻記錄中觀察他比誰跑的都快,可他卻用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衝關行為變成了英勇之舉?

女警官這邊已經核對完畢了,證實嶽東升確實是一名現役軍人,不過如果今天坐實了他參與騷動,甚至主動衝擊被緊急封鎖的出入關口,那麼他的下半輩子可能就全毀了。

所以女警官給男警官發了一條信息。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他不也確實製服了好幾個衝關的人嗎?”

這些信息都是通過腦神經接口直接發送的。

無需語言對話,也不用打字,隻要女警官一個念頭,目標人員的大腦就會接收到這些信息。

男警官看著嶽東升,似乎想從嶽東升的神情中觀察到一些不尋常。

然而嶽東升始終很鎮定。

男警官沉默了一會後回複道:“我知道,不過你不覺得很可疑嗎?他一個新兵怎麼有膽量在不裝備外骨骼的情況下正麵對抗一個職業雇傭兵的?那一刀可不是因為他躲不過去……而是他故意讓對方刺中的。”

“故意的?”女警官覺得很驚奇。

“對,這是一種極限格鬥技巧,目標明確之後,隻要能取勝,並不一定要自己完好無損,畢竟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男警官的解釋點到為止。

女警官和他是老搭檔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聽完這些後,女警官再看嶽東升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那怎麼辦?上頭剛才也特別叮囑了,盡量不要和軍方起衝突,這意思大概就是比起他做的事,渤海灣那邊更需要他吧。”女警官說完衝男警官無奈一笑。

男警官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幾次後,抬頭對嶽東升笑著道:“看來是我誤會你了,這樣吧,咱們把程序走完,然後我會囑咐我的同事對你盡量好一點,你也懂得……畢竟這次是的事情不小,大家相互理解吧。”

嶽東升也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嗯,謝謝。”

接下來的流程就很形式化了,嶽東升確實沒有再被那些心裏窩著火的警員們為難,直到審訊他的女警官突然來找他。

“嶽榮剛?”

正在普通羈押室裏嚼著海藻的嶽東升抬頭一看,是那個短發女警官。

她的編號是59918089。

“在。”嶽東升把海藻吞下肚後緩緩起身。

女警官見他有些緊張便笑著道:“別那麼緊張,我叫安彤,是來專門請你過去了解一些事情的。”

嶽東升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還會這樣的故事走向。

他點點頭跟著安彤出了羈押室。

在一間很明亮的辦公室裏,嶽東升還見到了之前審訊他的男警官。

這位的編號是99117031,他正在忙著簽署文件,見嶽東升進來了便起身笑著道:“看來真是場誤會,讓你受委屈了。”

嶽東升有些不明白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男警官見狀趕緊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我叫辰南北,這一區塊的特勤保安大隊的隊長。”

嶽東升有些發懵,他尷尬一笑:“辰隊長,這到底是……”

辰南北微微一愣,隨後笑著道:“哦,對對對,保密,保密,這個我懂,你看這樣吧……明天呢,上級的領導就會過來,到時候他會單獨和你見一麵,你們再詳聊,好不好?”

嶽東升還是沒搞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隱約意識到或許又是某種奇緣巧合之下的變故,所以他幹脆保持沉默,隻微微點了點頭。

一旁的安彤這時候拿過一隻盒子遞給嶽東升道:“這個還是交給你自己保管吧,放在我們這容易出問題。”

嶽東升故作鎮定的接過了盒子,但沒有打開,隻是收起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安彤其實也是在試探,她去見嶽東升之前就和辰南北商量好了,不能因為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就當真以為嶽東升就是正主,還是要想法子試一試的。

結果從目前來看,嶽東升基本上沒有什麼破綻。

但安彤心裏卻還是有些不太安定,她將嶽東升送出門後並沒有再帶他去羈押室,而是讓他去到醫生的值班室休息。

之前負責給嶽東升止血縫合傷口的大夫見嶽東升進來一點也不意外。

等安彤走了,大夫輕聲問道:“傷好點了?”

嶽東升還在發懵,他右手緊緊攥著那個盒子,心裏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什麼,自己要不要打開看看。

以至於醫生問他話的時候,嶽東升都沒反應過來。

醫生見嶽東升在發呆也就不問了。

直到有新的傷員送進來,嶽東升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