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威尼斯”等著他,隻要他想,隻要他堅持,自己就是他的,可他為什麼……
因為走神,她沒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這或許也與唐方刻意收斂有關,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把大家吵醒的話哪怕臉厚如他,想來也會感覺尷尬。
雙方在小廳相遇,然後便被唐方拉進他的房間。
當那聲輕微的關門聲響起,然後看到芙蕾雅如同回歸大海的魚兒那樣撲上床,姑娘心頭的熱度漸漸冷卻。
她畢竟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姑娘,性子就像林畔溪泉裏的水,甘洌不失綿軟。
如果換成是她,恐怕同樣經受不住芙蕾雅無心的誘惑,從而越界出格,幹柴烈火燃成一片。
唐方是一個男人,正值青春年少,他是芙蕾雅的鴉片,芙蕾雅又何嚐不是他的鴉片。
做為一名身家8000億的青年才俊,一個能夠把亞當?奧利佛、馬洛?史密斯這樣的大人物耍的團團轉的聰明人,本就應該像天上光輝的月那般,被眾星環繞。
他是“晨星號”上所有人的主心骨,肩上擔著許多許多責任,有十萬座大山那麼重。
他有手有腳,同樣隻有一顆心髒,跟一般人沒什麼不同,肩上的擔子越重,壓力也越大,他總要找一個地方宣泄心中日積月累的壓力,不然,總有一天會被那些負麵情緒吞噬。
自己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早在克羅坦的時候不是已經下定決心,隻要能救出馬裏恩與維吉尼亞嬸嬸那些人,這輩子便跟著他,不管什麼身份,不管什麼地位……
他為大家背負責任,撐起一片天空,自己這些人又為他犧牲了多少?
唐艦長做的事情或許有些不當,卻不能用“錯誤”這個詞來形容,人無完人,沒有誰能照顧到身邊所有人的感受?而且,芙蕾雅本就是他所救,沒有他,小丫頭隻能活在殺戮的世界裏,做一名嗜血又美麗的瘋子,或者……被某些人裝進玻璃器皿,成為實驗室的特殊陳列品,供類似法拉第那樣的科學家利用。
想到這些,心頭的怨與怒就像落潮的海水,快速褪去。
她理解唐方的難處,不再怪他,但卻無法消弭心中那份失落,更難以強作歡顏,用微笑替代沮喪。
心理就像人生,從來都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芙蕾雅,你自己跟她說,‘阿爾凱西’那幾個夜晚我跟你做過什麼?”
唐方像抓一隻落水的小雞那樣捏著芙蕾雅的後襟把她從床上提起來。
小丫頭毫無自知之明,微笑說道:“睡覺啊……”
“還有沒有別的?”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搖搖頭。
唐方看向克蕾雅,正色說道:“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她吧?”
芙蕾雅一向不會撒謊,這點全“晨星號”船員都知道。
克蕾雅望望芙蕾雅,再看看唐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唐方臉皮厚不假,卻還算是一個比較有節操的家夥。
所謂“關心則亂”,剛才是她太急躁了一些,沒有仔細問清楚芙蕾雅,誰說在一起就真的一定發生那種親密行為。
看到她的表情回暖,唐艦長覺得還是做一個實在人比較好:“當然……其實……咳……我不過是稍微吃了那麼一點……你知道的……就像咱們往常那樣……”
“實在”,其實也不“實在”。
這小子從來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因為他知道現在正是以退為進的好機會,在克蕾雅心底那塊冰快速消融的時候,將底線拔高一個水平,能容忍他更進一步的行為,而且……等小丫頭長大……有了前麵打下的厚實基礎,也容易接受不是?
這很無恥,更加無良,絕非君子行徑。
但……唐艦長本就不是什麼君子,隻不過偶爾拿來過過嘴癮而已,商場如戰場,情場同樣如此。
屋裏有個芙蕾雅,門前有個克蕾雅,船上還有個周艾。
說句真小人的話,這仨姑娘他一個都不想放過,要實現願望,就必須付出更多的精力,更巧妙的心思。
“我這都是被逼無奈啊!”他如是想。
“你這家夥……”克蕾雅長歎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她忽然有種錯覺,艦長大人不是一棵樹,而是一片望也望不到邊的雨林,她這隻鳥兒往枝頭一落,就再也飛不出去。
芙蕾雅的抗爭取得階段性勝利,她從那隻魔爪下逃出,縮到靠近床沿的另一邊,大聲喊道:“我不去跟唐芸睡,我就要在這睡。”
聲音很大,陽台上的金針花低下嬌豔的頭,不隻是因為夜風漸盛,還有羞愧難當。
“克蕾雅姐姐,你幫我說句話啊,不然唐方又要吸幹我了。”
唐方的臉有些黑,雖然已經入夜,但酒店周圍的記者們並未散去,大大小小的采訪車依舊停在院外馬路上,各種攝影、錄音設備全部瞄準別墅,有些無底線的家夥甚至放出小型無人機。
她這一嗓子喊出去,搞不好明天自己不僅登上時事刊物頭條,隻怕也會客串一下娛樂版的風雲人物,在坊間巷裏留下幾件帶著濃濃香豔味兒的逸聞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