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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誠意(1 / 3)

彼爾德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一方麵來自對手的氣場壓迫,另一方麵起自他內心的想法,或者說,肩負的使命。

“唐先生,不知你的傷情……要不要我派人去請一位專業醫生來診治?”

他一麵說,一麵瞟向唐方右臂。

襯衫的袖子挽起一截,約莫半寸左右,即使窗外灑下的陽光再刁鑽,也無法看到裏麵的情況。

彼爾德答非所問,卻讓人挑不出理來,因為他很有禮貌,怎麼說唐艦長也是一個病號,吃槍子的感覺從來不會好受。

唐方在笑,笑的很冷,陽光都融化不了。

他緩緩拉起有些寬大的襯衫,露出右臂傷口,那裏包著一圈白色的細紗布,潔白如雲,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到。

“多謝區長閣下的美意,不過是一道槍傷,何足掛齒。”

略作活動,輕輕一甩,衣袖像順滑的絲綢一樣滑落,再次包裹住手臂。

彼爾德擴張的瞳孔向中央一縮,微笑僵在臉上,就連克蕾雅上的新茶也化不開。

唐方臉上的冷笑與熱氣騰騰的茶水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

他知道彼爾德在想什麼,於是毫不吝嗇自己的鄙夷,對區長閣下,也對遠在“海森堡”的總統先生。

彼爾德太陽穴旁的青筋輕微震顫,左臉肌肉往上扯動幾下,那本已僵硬冰冷的笑容又活過來,苟延殘喘。

茶香彌漫在客廳,與花香混合交融,散發出一種特有的氣息,仿佛不停變幻的味覺萬花筒,時而濃烈,時而甘爽,時而醇厚,時而清洌。

唐方往窗台望去,5色花好像害羞的姑娘,微微低下頭,任陽光鋪滿彩色的長發,好像那本就是夏洛特的一道分身,坐在窗沿踢踏著腳丫。

彼爾德變得有些遲鈍,端著白瓷杯放在嘴邊,將上唇浸在金黃色的茶水裏,他在思考怎麼說,亦或……如何抉擇。

在與唐艦長交際這一點上,很明顯區長閣下比不上馬洛伯爵,這或許是因為出身的緣故,一個養尊處優,天生高人一等,鍛煉出一副果斷幹脆的做事風格,一個出身平民,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才登上區長寶座,行事難免瞻前顧後。

唐方剛才問的那句話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暗殺者來自“紅色烈士黨”,至於幕後主使嘛,不是別人,正是奧尼恩斯議員的侄子------康納爾?卡特。

動用國家機器來追查一件案子其實很容易,尤其是在沒有政治阻力的情況下。

亞當?奧利佛很不高興,命人連夜將康納爾從他的公寓裏“請”到聯盟調查局總部。

總統先生沒得選擇,他很明白,唐方讓政府追查凶手,實際上並非真要挖出背後謀劃暗殺事件的人,而是想看看政府方麵的誠意,順便給他來個下馬威。

哪怕真凶隻是一個街頭混混,政府也必須弄個位高權重的替死鬼,以博取唐艦長的認可。

換句話說,他,亞當?奧利佛------星盟總統,必須在唐艦長麵前服軟。

誠然,這很囂張,很過分,很欺負人,有失總統先生的尊嚴,但他沒有選擇,隻能妥協、認慫,被唐艦長打了左臉,還要歡天喜地把右臉送過去,像個小醜一樣笑嘻嘻地說:“爺,您用力一點,可勁兒抽,讓觀眾們也聽個響,一起樂嗬樂嗬。”

然而,“巴比倫”聯盟調查局的案情報告讓這事再添波瀾,調查這件事的探員在檢查行凶工具------那柄“火流星”手槍的時候,在子彈內偵測到放射性物質“釙”的存在。

這充分說明了一件事,即便子彈沒有命中要害,唐艦長的性命也已經進入倒計時狀態,當時他若積極配合治療,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可偏偏要逞英雄,一直拖到回歸“威尼斯”,遭受這麼長時間的照射,尋常人想活下來?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於是,亞當?奧利佛及他的智囊團開始糾結,一些人認為,如果唐艦長一蹬腿兒死掉,肯定會加劇這場政治風暴的力度,共和黨隻要用力推一把,大廈將有極大可能就此傾塌。

還有一些人認為,這是危機也是機遇,何不利用唐艦長的死,做一出苦肉計,比方說煽動那些示威者做點“過分”的事情出來,並輔以“邊疆危機”點綴,那時節,還有幾個人會記得唐方這號人物?

發動一場國土保衛戰是最好的轉移視線與仇恨的辦法。

人類對於同自身沒有太大關聯的事情,從來隻有三分鍾熱度,而且……輿論這東西隻要操作得當,很容易變成可以被人利用的工具。

從科學角度來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存在的,但從社會角度來說,神一直不曾離開,在蘇魯、蒙亞那樣的帝製國家,他們的神是皇族,在查爾斯聯邦、星盟這樣的議會製國家,他們的神是政府。

神是可以操縱人類思想的,神是法力無邊可以讓人一夜暴富的,神是可以奴役人類的,神是可以一個念頭決定千萬人生死的……

在星盟,議會那些人、當屆政府、大資本家、政治世家……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們聯合在一起,構成一個眼睛看不見,鼻子聞不著,耳朵聽不到的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的“神”,它每天都在愚弄、剝削、奴役著底層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