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邊的晚霞帶著白日裏的熱意一同消散。
慕源看著紅著眼睛不停流淚的女人心中一萬個不忍，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個個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
王姨娘一邊用帕子擦著眼淚，一邊聲淚俱下的伏在慕源的懷裏說道：“老爺，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自從得知有了身孕，妾身便不再用那些香膏了，更何況這幾個月以來妾身一盒香膏都沒買過，那盒香膏根本就不是妾身的，定是有人要害妾身，害老爺您的孩子啊！”
“好，玲娘別再哭了，仔細再傷著身子，已是派人去查了，很快便能查到，我就在這陪著你。”慕源撫著王姨娘還在顫抖的脊背，溫聲相勸。
王姨娘聞言溫順點頭，隻淚如雨下哭的令人我見猶憐，縱使心中悲痛萬分、憤恨不已她也不會在慕源麵前表現出那種歇斯底裏的潑婦模樣，孩子沒了已成了既定的事實，現在她隻能牢牢抓住慕源，讓慕源疼她憐她，以後待她更好。
隨著燭火“劈啪”一聲炸響，外麵簾子被打了起來，兩個婆子押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推搡著將那丫鬟按跪在地。
“老爺，這個丫鬟的身上就塗著與那盒香膏香味一樣的香膏！”
王姨娘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大驚失色：“湘兒.....”
湘兒跪在地上低著頭，聲音微弱顫栗卻又帶著一絲決然：“確是奴婢一人所為，老爺要殺要剮奴婢都認了。”
慕源冷哼一聲，驀然騰的一腳將湘兒狠命踹翻在地，厲聲喝道：“想死？沒那麼容易！若是你這賤婢說不出為何要這麼做，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縷鮮血順著湘兒的嘴角緩緩流下，湘兒低垂的眼眸裏滿是驚慌，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神色癲狂的說道：“奴婢就是看不慣王姨娘，不過是一個姨娘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伺候的是正經主子，可不是她這麼一個身份低賤的小妾！跟著她能有什麼出路！所以我就在她的香膏裏麵加了麝香，我自己的香膏裏也加了麝香，就算她不用，我日日在她麵前晃，她照樣也會聞到那香！”
慕源麵露愕然，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他有些不信，還想繼續發問，就聽見耳邊“咚”的一聲響動，那丫鬟已是趁人不注意撞在榻前，登時頭破血流！
婆子們連忙去探鼻息，“老爺，人已經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扔到外麵亂葬崗去！”慕源甩了甩袖子，沒得晦氣。
王姨娘連忙撫了撫慕源的手，抽泣道：“老爺，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害了您的孩子，若是夫人懷的孩子，便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慕源一聽這話心中又開始陣陣作痛起來，壓製著怒意溫聲勸了王姨娘幾句，又叫來人問那個丫鬟的底細。
不問還好，這一問慕源頓時開始自責了起來，那丫鬟竟然是他親自指了給王姨娘的！
當時他得知了王姨娘有了身孕很是歡喜，隔日就找人買了幾個丫鬟進來，其中有幾個長得溫順乖巧又白淨伶俐，他很滿意，那個湘兒就是其中一個！
難道是他害了自己的孩子？慕源喃喃，難以相信。
王姨娘知道那丫鬟是慕源給她的，所以她當時心裏歡喜，並沒有生疑，她知道慕源肯定不是故意的，不忍慕源過度自責，但也不能讓他不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