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信文慧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有人在她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或許類似於催眠那樣,將一個信息深深地植入了她的腦海,所以她才會總是幻想著洛華就在她的身邊。
那在她身上動手腳的人肯定與那個名為Future的醫療機構有關。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試圖找到這家醫療機構,我原本就是學醫的,對於市內的一些醫療單位甚至主管部門還算熟悉,可是我問了很多人竟然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家醫療機構。
這家醫療機構根本就不存在,至少它不在我們市裏的管轄範圍裏。
這是我在醫療主管部門的一個同學說的,他現在也是一個小領導,他說如果我們市裏真有這麼一個醫療機構的存在那麼他是肯定會知道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斬釘截鐵,而且頗有自信。
當然,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這家醫療機構沒有經過正式備案的話他那裏也同樣是查不到的。
沒有正式備案那就是黑機構了,那是要堅決取締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更加地認定了我的判斷,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家所謂的醫療機構,一切都隻是有人在文慧的身上做了手腳,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覺得有必要再去見見文慧。
我和她打電話約好下午在她家裏見,這是洛華死後我第一次去她家裏。
這一次見到她與上一次又不同了,她看上去精神了些。
“隨便坐,屋裏亂,這段時間都沒怎麼收拾。”
其實屋子並不亂,至少在我看來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是她的習慣,早在以前洛華就曾和我說過,他懷疑文慧有強迫症,甚至還有些許的潔癖。
我倒沒那麼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有些人習慣生活在一個幹淨整潔的環境中,有些人習慣於自己的方便,以至於一些東西他認為不需要刻意地收撿歸整,用的時候就可以順手拈來。當然,你不能說這樣的人就邋遢,隻是習慣使然。
她從冰箱裏取出一罐王老吉:“不好意思,飲水機壞了,沒熱水給你泡茶,將就喝吧。”
我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坐下來之後我就有一種感覺,感覺好像有雙眼睛在什麼地方看著我似的。
這種感覺竟然有點似曾相識。
我突然就想到了洛華,心裏“咯噔”一下。
我深吸了口氣,掏出煙來,突然想到這是在文慧的家裏,她是不喜歡聞煙味的,為這洛華把煙都戒了。
“沒事,抽吧。”文慧看到了我的動作,輕聲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煙給點上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她問我。
我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她歎了口氣。
我問道:“那封信還在嗎?我想看一下。”
“信?”文慧有些不解,眉頭微微挑起。
我說道:“就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Future醫療機構寄給洛華的那封信。”
“那封信不見了,就在那天下午之後它就沒了,我想應該是他們把它給拿走了。”
她的這個回答我並沒有感覺意外,因為我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家醫療機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這一切都隻存在她的想像中,而這種想像並不她自己的主觀意識,而是有人強加給她的。
“我問過了,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家醫療機構。”
她沒有說話,拿起了自己的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又將茶杯放下。
我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到旁邊的沙發上像是坐了個人,我扭過頭去,哪有什麼人?
她發現了我的異常:“不用怕,是他。”
原本我覺得自己隻是虛驚一場,可是她這話卻讓我有些不寒而栗。我知道她說的他是誰,是洛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我問道:“你能夠看到他?”
我隻是隨口那麼一問,但問了之後我就有些不淡定了,這世上真有鬼嗎?我在心裏默默問道。
她苦笑,搖搖頭:“看不到,不過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就在這個屋裏。”
我也感覺到了,這才是我覺得恐怖的地方,為什麼我也會有這樣的感覺?這不科學。
我是個心理醫生,這件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經過這兩次和文慧的接觸,我在她這兒多多少少都接受了一些心理暗示,所以才會生出這樣的感覺來,這完全就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努力使自己鎮定,我堅信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絕對沒有!
“潘醫生,我的事情讓你費心了,不過我想請你不要再查了,一切都過去了。”
我的心裏有些奇怪,當初是她主動找我,讓我幫她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現在她卻又告訴我不要再查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