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把目光投向舞台,他看到狼的隊員們很快從比賽區中走了出來,向著全場觀眾揮手致意,而青鋒的比賽區,卻許久沒有動靜。
在裁判再三催促下,李櫟、林原等人才走出比賽區。
在他們的身影出現時,全場像是被人按下了音量鍵,雷動的掌聲霎時間消減了不少,狼的觀眾們下意識停止了鼓掌,猶豫不決。
但幾乎隻是轉瞬間,更加熱烈的掌聲重新響起。
狼的觀眾是場中主力,他們的態度能直接影響場子是熱還是溫,此刻,所有人都忘情地拍著巴掌,不同於以往“安慰失敗者”的同情,這次的掌聲,充分表達了觀眾對青鋒的認可和欣賞。
流光在解區遠遠看著,就見唐一飛和汪晨臉都哭花了,二人也顧不得形象,隻一個勁用手去抹;羅燃的頭始終倔強地半揚著,拒絕和別人目光對視;林原則相反,頭垂地低低的,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雖然本輪比賽沒有上場,但作為狼戰隊的隊長,郎拓依然站到了台上,主動和青鋒的隊員們做告別禮。
“打得真好!”
郎拓拍著李櫟的肩膀,由衷地讚道,“我悔的腸子都青了,就不該答應你不上場。”
李櫟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
“就算你上場,也不可能打得更好了。”
郎拓笑了笑,低聲了句:“狼之前對你的邀約,依然有效。”
“謝了。免了,”李櫟直視他,“還是那句話,比起做隊友,我更想和你做對手。”
上次他這句話的時候,多少還有調侃的意味,裝逼的樂趣。
但現在,李櫟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了。從今往後,狼就是他竭盡全力,也要打敗的對手了。
狼的其餘隊員一個又一個從李櫟麵前走過,和他握手行禮,李櫟一次又一次伸出手,笑容鎮定,回話得體,似乎並無異狀。
但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光正在逐漸熄滅。
隻剩一股氣尚自強撐。
殘血的船砸向狼大本營。
大本營的血量驟減。
最終在還有一絲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一幕如同循環播放,反反複複在李櫟腦中回放著,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坦然接受失敗”,但情緒如脫韁的野馬,漫無目的地遊蕩,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差一點,就差一點”的念頭反複折磨著他,而每一句“差一點”,都伴隨著李櫟對自己狠狠的拷問。
過去,為什麼不再拚一點?為什麼不多努力一點?為什麼?
一句一句的詰問,如同關不上的畫外音,持續不斷地鞭打在他的心上,無論他如何努力,悔恨不已的情緒始終在他耳邊叫囂著。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大家辛苦了。”
青鋒休息區的張漢給他苦戰許久的隊友們遞上水和毛巾,“已經很好了……”
才隻了半句,張漢就哽住了,喉嚨像卡了個碩大的藥片,又堵又苦。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為,他們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