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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瞬間，她的嘴巴裏就充滿了血腥的鐵鏽腥氣。
顧雪芙將自己被打歪了的臉收回來。
一雙清泠泠的眸子，含著淡淡的笑，略帶著些嘲諷的望向顧開濟。
看著他眉目沉入水，臉色鐵青。
“阿姨是爸的枕邊人，爸未必不了解她的惺惺作態，不了解她的佛口蛇心。”
“爸願意裝瞎，把自己此生所有的寄托，都放在阿姨那塊浮萍沙地上，我卻不願意讓我們顧家再繼續被她禍害。”
她慢慢抬手，把自己嘴角不斷溢出來的鮮血擦掉。
說話的聲音平靜極了。
沒有一點點情緒起伏。
“我一直希望爸能夠真正的看到我，明白我為了顧家的付出。”
“為此，我寧願讓自己淪為爸手裏用來製衡承安的棋子，按照爸的安排一直住在家裏。”
“我甚至願意主動放棄公司的繼承權，隻是為了讓爸順心。”
說到這裏，顧雪芙突然笑了。
是那種，無聲的，慢慢如鮮花般綻放出來的笑。
“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得到的不是海闊天空，而是步步緊逼。”
“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一再退讓，被人欺負上門。”
“爸不是覺得落雲山的軟土沒有法子可以解決嗎，那您就等著吧，等我拿出項目報告和項目策劃方案的那一天。”
“我原本可以不要這個項目的署名權，把它給公司的，但現在，我不願意了。”
顧雪芙慢悠悠的勾起嘴唇，又抬頭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
不給顧開濟反應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
頂著一張大腫臉，顧雪芙卻依然氣定神閑，甚至，表情中還帶著些悠然的上電梯，在一路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顧總，您這是……”
孟修謹似乎嚇了一跳，整個人立刻從之前垂頭喪氣的情緒中出來，急匆匆的就往外跑。
片刻之後再回來，手裏已經捏上了剛剛從自動販賣機裏買出來的冰可樂。
甚至，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了一條毛巾，還裹在了可樂罐子上。
“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把落雲山的項目彙報給董事長？”
顧雪芙盯著孟修謹看了許久，才接過了他手裏的可樂罐子，捂在自己臉上。
“不管以前，我是誰的人，但現在，我領的是顧總的工資，自然隻對顧總負責。”
“董事長那邊，有想去說話的人。”
這是……
古代史書裏記載的那種，孤臣？
顧雪芙不懂。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出手大方，籠絡了孟修謹，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但她知道，孟修謹是聰明人。
“跟在我身邊的，自然應該全都是我的人。”
“你倒是聰明，省的我動手。”
顧雪芙捏著冰可樂轉了半圈，繼續去她自己疼的發燙的臉。
“最近你經常去酒吧走一走，挑幾個漂亮的女人，送去給一個叫申豪的。”
“就是我們集團旗下地產公司的長期合作商，主要負責室內裝修那位。”
“你去給我好好摸一摸這個人，還有他身後的上下遊原料供應商的關係網，公司的老鼠養的又肥又大，是時候扔進油鍋裏了。”